第116节(1 / 1)
又怎么可能是许静,还惨到欠了债就躲起来的地步。
他想到这一点,便笑道:“随便找个同名同姓地就想吓唬我?要是真被你唬住了,我以后还能出来混吗?”
谁料,周牧的声音却从手机里真切地传了出来。
“陈宾?”
两个人双双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巧?竟然是周牧认识的人?
陈宾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是周牧,更没料到的是,周牧不仅认出他的声音,还记得他的名字,明明他们只见过一次而已。
“周、周少爷……”
尽管只是对着电话,陈宾仍是瞬间收敛了乖张的态度。
电话那边的周牧轻笑了一声,“怎么着?听说我妹妹落在你手里?”
陈宾屏着气,脸上又赔着笑:“误会、误会,周少爷,您也知道,我们也是收钱替别人办事的,有些事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做事就好好做,别动不动就动刀子,吓坏了人,还不上钱,不是更麻烦?”
齐郁举着手机的手腕都酸了,周牧倒在那儿给人家上起课来了,她忍不住嗔了一句。
“哥,你们要聊改天抽个时间慢慢聊呗?我这儿都见血了,得去医院。”
周牧闻言一皱眉,声音更是透着低沉地吓人:“伤哪儿了?”
陈宾听见他的语气,更是吓得脸都白了,拼命用眼色示意她。
小姑奶奶,饶过我吧。
齐郁轻哼,言简意赅地回答:“脸。”
周牧“呵”了一声,“陈宾,半个小时后我要是没在医院见到人,你以后就别想在稷城混了。”
陈宾觉得自己这回特冤,钱没捞着,眼看着还把周牧给得罪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再一瞥坐在旁边的齐郁,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都不用等他们到医院,半路上,这口子就能自动愈合。”
“周小姐——”
“我姓齐。”
“齐小姐,咱们打个商量,一会儿见了周少爷,你能帮我解释清楚吗?我真没碰你。”
齐郁见他那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故作不知地问道:“那我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陈宾一脸哭笑不得。
就她脸上那道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什么的,也好意思叫伤?
他真想把自己衣服脱了让她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伤。
但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儿这么做。
在周牧的女人面前脱衣服?
他陈宾是活得太腻了,想尝试下各种半生不死的死法。
陈宾会误以为齐郁是周放的女人也不奇怪,她既不姓周,在周牧面前说话又有点放肆,长得又漂亮,怎么看都像是个被包养起来的。
他除了在心里默叹倒霉,撞到了周牧面前之外,还能说什么?
齐郁并不知道陈宾此时此刻丰富的内心活动,她望着窗外,直到看到不远处高耸的楼上竖起的大字,心尖微微一颤。
昨天那些来接程稷南的医护人员,他们的白大褂左上角就印着那一行字。
天恩医院,是稷城乃至全国都出了名的一家综合性私立医院。
这儿的医生都是从各地高薪聘请而来的,医术高,服务好,环境优美,当然,价格也不是普通人消费地起的。
“周牧让你带我来这儿?”
陈宾“嗯”了一声,他也奇怪,不就是脸上擦破了皮吗?至于非跑这种贵地方来?
陈宾不知道,但齐郁明白。
她低着头下了车,默默跟在陈宾身后,从负二层停车场乘电梯上来,门一开,就看见周牧负手站在落地窗前,微眯着眼睛,惬意地就像午后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猫。
倚仗
周牧听见动静,睁开眼睛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负在背后的那只手默默捻着一串珠子,眼神在走到近前的齐郁脸上一瞥,嘴角一勾就笑了出来。
“不是说脸上受伤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听这语气,走在齐郁后面的陈宾也默默松了口气。
走到周牧面前,规规矩矩地叫人。
周牧应了一声,就见齐郁仰起头,手在眼睛下面一指。
“看到了吗?”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眼尾下面,是一抹极淡的粉红。
要是她不吭声,谁也看不出那是一道划痕。
周牧笑容一抿,“看到了,这么严重啊,看来要打一针才行。”
果然,一听到要打针,齐郁连忙垂了手,淡淡地道:“哦,那倒没必要。”
周牧淡笑着,目光从齐郁又转到了陈宾身上。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要什么,要多少,都冲我开口。”
陈宾犹豫着看看齐郁,又看回周牧。
原以为周牧要是插手的话,这账八成是要不回来了,结果,周牧倒是大方,也没有破坏规矩的意思,摆明了,所有事儿都给他扛。
陈宾想了想,点头应道:“成,有周少爷这一句话,我回去,跟上面也有个交待。”
“啧,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周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提前写好的支票,拍在陈宾的肩上,“这五万块钱不多,就当给兄弟们的车马费。”
陈宾接过支票看了眼,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陈宾一走,齐郁在他面前装出来的熟稔也收了回去,对周牧歉意的一笑:“牧哥,对不起,借着你的名头狐假虎威了一次,至于那五万块钱——”
“哦,出钱的人不是我。”
齐郁愣了下,旋即就明白过来了。
周牧打量着她的脸色,也笑道:“怎么不说话了?要是我的钱,你就不用还了,既然是他的……还不还,怎么还,你俩当面定。”
齐郁低着头,半晌复又抬头问他:“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有起色吗?”
“啧,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我一不是大夫,二不是当事人。他疼不疼,哪儿疼,我也不知道啊。这些话啊,你也当面问他,让他知道你心里也是关心他的,也不枉费他听说你出了事,还逞能想要去救你呢……”
齐郁心里一窘,半信半疑地看着周牧。
却听他言之凿凿地点头:“我说得是真的啊,你当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过来,话还没说两句呢。要不是被医生和护士拦着,我看这小子就要拖着残躯寻你去了。就问你,感动不感动吧?”
齐郁有些无语,她心里一方面隐隐觉得,这事儿,程稷南没准真能干出来,一方面又觉得,周牧这只狐狸,是在编故事蒙她呢。
“算了,既然我说什么都不信,我也不说了。我的使命完成了,也该撤了。”周牧推着她进了电梯间,连楼层键都帮她按好了,又退出去,摆了摆手,人就潇潇洒洒地走了。
齐郁望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心里一片乱七八糟的。
果不其然,还真应了程稷南昨天说的那句话。
兜兜转转,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她最后的倚仗。
最强大,最信任,最无可替代。
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出来。
电梯门一开,齐郁红着眼睛出来,迎面遇到的护士见状,关心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她还真需要。
她问护士,知不知道程稷南住哪间病房?
护士虽心下奇怪,仍领着她穿过走廊,走到最大最豪华的病房门前。
她道了声“谢”,刚要推门进去,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又抬手先敲了两声。
听到程稷南的回应,这才旋开门把,推门而入。
程稷南是知道周牧给了陈宾地址,把齐郁带到这儿来的,所以并不意外。
但是抬眼见到她红着眼睛进来,他的目光也沉了下去,显而易见地生气了。
“他们为难你了?”
“没有。”齐郁摇头。
程稷南又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除了眼睛泛着红以外,似乎没有别的的问题,这才放了心,招手示意她过去。
“那怎么哭了?”这一声询问,比刚才那句明显温柔不少。
齐郁顺从地走过去,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程稷南不悦地蹙眉,拍了拍床沿。
这里的病床明显比公立医院的病床更大,也更舒适。
齐郁起身坐过去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不禁在心里感叹,有钱真好,衣食住行,就连生病住院,也都是最顶级的。
相反自己呢?明明对钱并没有多么看重,结果却一次又一次地为了钱,放弃自尊,放弃底线,把什么都放弃了,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
程稷南把床调成可以背靠的角度,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刚才听说她出了事,一激动,背后的伤口也撑开了两处,渗出的血把衣服都染上了,护士刚替他重新换了药和纱布,清理了血污,弄脏的衣服也换下拿去清洗了。
齐郁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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