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有麻醉药的手术(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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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第一次跟渔子霏说上话是在大一下半学期,学校的操场上。

我是一个室内派,所谓的室内派并非代表我不喜欢运动,要仔细论述,应该说我不擅长运动。不擅长运动的人能独自进行,且门槛又低又平易近人的体育运动无疑就是跑步了。

那天的晚上,我久违地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不过,才挥洒完一个标准圈,我就已经精疲力尽,远远达不到预定的圈数,只好拖着懒散的步伐龟速前行,想着靠这种方式蒙骗自己,好完成今晚的目标。

然后这时,

“你跑步的姿势不对,腿抬起来。”

有人在我后面这么喊道。

一般这种太直白地指出别人错误的话都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但搭话的人是女性,作为男性的我反而感到兴奋。

不过,操场上活动的同学众多,我又是一个相貌平平、穿衣土气的人,不由地怀疑这番话是说给其他人听。

等说话的人跑到前头,我才发现原来是同班同学渔子霏。她迈着曼妙的步姿,逐步拉大与我之间的距离。从背后看,她的身段真的美极了,展现出一种最本质的人体结构美学。束起的那条马尾一跳一跳,非常灵动可爱。

我被她的步姿吸引,重新跑起来,然而,还没跑出多长的距离,渔子霏就又来到我的身后。

“这样跑还不如慢步走,别伤了膝盖和脚踝。”她说。

这次,我终于敢确定她是在跟我说话。

她的话还是那么直白,但话里的内容很真切。我的确不擅长运动,连最简单的跑步我也始终未得要领,在外人看来我的跑步姿势一定很别扭吧。

那个时候,我和渔子霏还处于陌生关系,不止她,我和班级里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熟悉,可能是我的性格使然。因而我不知道该回她什么话,唯有保持沉默。

这是我的惯用伎俩,对于不必要的对话我通常都会选择保持沉默,不是我高调或冷漠,这么说吧,两个不熟悉的人说着一些客套的话,过后又恢复彼此互不相干的状态,那对话不就显得多余了吗。所以,无谓地浪费体力和时间的行为我持抗拒态度。杜莱优在图书馆和我搭讪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抗拒,不过杜莱优太过强势,压根不给我抗拒的机会。

渔子霏还是照样撂下话就跑前头去了。我没有她那么好的活力,又跑了几步,实在是坚持不住,找了个靠近河边的地方瘫坐起来。

周围树木繁盛,环境昏暗,除却几对卿卿我我的情侣外,没什么人,待在这里不会轻易地被人打扰。可渔子霏还是找到我了。

“运动完别立刻坐下,起来跟我走走。”

如果她说“要不要起来跟我走走”,那我肯定拒绝,但她那么直接和主动,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站起来的过程中,渔子霏顺势递过来一瓶水。操场这里只有自助贩卖机能买到水,这瓶水的价格是三块。想着我不接会显得太矫情,于是伸手接过,“咕嘟咕嘟”喝下肚。

一股凉意浸透全身的时候,我在想:渔子霏一系列的主动行为,该不会也是想从我身上套取杜莱优的信息吧。

自从我和杜莱优一起从图书馆回宿舍的事被人多次目睹,就不断有人靠近我,询问我和杜莱优的关系。当得知只是普通的关系,又想从我身边套取杜莱优的相关信息。或许渔子霏也想这样。

但,我猜错了,我太小人之心了。虽然当时和渔子霏的聊天内容已忘得七七八八,但我仍清楚地记得,她没有提起过杜莱优,也只有她不是因为杜莱优而主动接近我。

并且,那天晚上,我有一个很大的收获: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愚昧。

之前我经常听到别人对渔子霏的评价,说她很高冷,很傲气,依据来自被她拒绝的表白数量。我听信了这些人,自觉地将这些称号冠在她的头上。

然而,和她交流过后我才知道,她并不高傲冰冷,甚至还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她说话的时候还经常会嘴角上翘,半露出白白的牙齿。这种笑容很迷人,很疗愈心灵,每当看见我都会联想到樱花盛放满山腰的画面。因此,被花团簇拥过后所带来的失落感,让我非常羡慕能拥有此般笑容的她。

渔子霏是一个勤勉的人,之后,每次在操场上跑步都基本能碰到她。因为喝过她一瓶水,我也不太好冷漠相对,总得聊上几句,当然也想过买一瓶水回赠给她,可这样做恐怕会陷入一种假性礼貌的循环中,思虑再三,只好作罢。于是,在不知不觉间我和渔子霏就这样慢慢熟络起来了。

其实,我和渔子霏同在一个班级,不缺乏碰面的机会,奇就奇在,只有在操场上,我才有与她触碰深处交流的渴望,或许是夜色可以遮盖其他,只保留两颗赤诚的心吧!

直至杜莱优出事,就再没有过这样的时光了。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回想起和渔子霏一同度过的时光,我顿时心生愧意,眼泪止不住地欲往下流。

“成果,别松手。”

杜莱优的一声叫唤把我带回现实中。

刚才的一番回忆让我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动摇,竟差点松开了手。幸得渔子霏的反抗力度比刚才降低了不少,不然我又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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