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主动L裎相贴给小狗疏导/摸X摸腹耳鬓厮磨/背后抱着顶胯(1 / 1)
一听见楚江云的声音,顾钧想都没想就小跑上前,半曲着腿,手掌覆在膝盖上,和坐在石凳上的楚江云视线齐平。
“找我有事吗,学长?”语气里满是兴奋和期待。
楚江云面色自若地握住他的手,把人拉到身边一并坐着,“我看到积分已经破千了,这几天辛苦你。”
说是石凳,其实只是顾钧在外面找来的一块形状近似的石头,未经人工雕琢,凳面也很窄。楚江云身型劲瘦,坐着算是正好,再接纳一个顾钧就有点放不下了,大半个屁股都悬在外头。
顾钧僵着身子,目光死死盯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想要抽回来又不敢使力,半晌才弱弱道,“我手上还有汗……”
“没关系,我也有。”楚江云全神贯注,一边感受着从掌心处涌动的热流,一边努力想要感知顾钧的精神世界,只间或不走心地敷衍他一句。
顾钧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到他眉头微微蹙着,琥珀色的瞳眸失了焦,似乎正在走神。
于是顿时大胆了许多,目光从楚江云的五官起往下逡巡,直到瞧见他脖颈侧后方一颗深红色的痣时,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楚江云:“你……”
顾钧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弹起来,却被他揽住肩往自己那边拢了下。
楚江云:“坐那么远干什么,不怕掉下去吗?”
语气自然,仿佛并未多想。
顾钧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缓慢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几乎快从胸膛跳出来的心脏才渐渐安静下来。
回过神才发现,现在屁股倒是不怎么悬空了,但整个人几乎都和楚江云贴在了一起,中间隔着的薄薄两层衣服成了仅剩的护城河。
今天外出狩猎时风浪太大,顾钧怕衣摆乱飞,便拿根细绳扎紧了,这会儿还没有拆。
也是非常凑巧,楚江云握着他的手微不可查地轻轻晃动,时不时便蹭到一下他露在外头的那一小截腰腹。
除却掌心涌动的热流,下身的另一处地方似乎也热了起来。
顾钧有点急了,连忙想要把手抽出来,“学、学长……别挤一块儿了,我去对面坐。”
不料楚江云握得更紧了,“别动,你这几天消耗大,精神海肯定也有受损,我给你做精神疏导。”
顾钧的脸刷一下热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羞涩又支吾地问:“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楚江云很不走心地接茬。
顾钧的眼神四处漂游一阵,最后落在楚江云渗了点细汗的鼻尖上。
他没再嘴硬,碧瞳中亮光闪闪,身体很诚实地贴着楚江云坐下了。
精神力翻腾涌动,体内热浪流窜,楚江云却觉得好似跟着一层屏障,怎么也摸不着前往顾钧精神领域的门。
看来靠疏导提升精神力没有那么简单。不是谁都像萧问荆一样,狂躁到精神世界大敞,碰都没碰着也能窥见其中一角,
或许是疏导程度还不够?
楚江云扣扣石板,思索片刻,“你把衣服脱了。”
顾钧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啊”了一声。
还没确认楚江云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见他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的上衣摘了个干净。
干净白皙的皮肤、条理分明的肌肉骤然展露在眼前,瞧得顾钧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愣住好半天,楚江云等得不耐烦了,扯开他腰间绑着的细绳,拽住衣摆就往上卷,俨然一副要帮他脱衣服的架势。
然而给别人脱衣服到底不如给自己脱顺手,衣服卷卷叠叠,最后都堆在顾钧腋下,不上不下地卡住了。
“我、我自己来,学长,我自己来。”顾钧慌乱道。
见他愿意配合,楚江云也不再强行帮忙。等他脱干净了,才又靠过去,手臂贴到他赤裸的肩胛骨上。
顾钧梗着脖子,手无足错好一阵子,一会儿低头看看碰在一块儿的腰腹,倒三角底下最窄瘦的一截仍露在空气中,一会儿又扭过头看楚江云近在咫尺的侧颜,凌厉的下颌线依依分明。
他到底是个哨兵,天生适合进攻而非防守,一直忍耐着楚江云四处作乱,终于在他的手往下摸到腹肌时忍到了极限,禁不住反客为主,抓着楚江云的上臂把人往前一压,然后从后头拢住脊背,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曾经立过功的石凳在这时候显得渺小又多余,被顾钧一脚踢开。他单手揽着楚江云的小腹,坐到地上时仍稳稳将学长按在怀中。
楚江云很不喜欢这种失去主动权的姿势,初时还想挣扎,直到感受到后背汹涌而来的精神力才停下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问:“为什么我还是进不去你的精神领域?”
顾钧沉默了好一阵,才竭力克制住澎湃情绪,压抑着紧张问:“你想进我的精神领域?”
“不可以吗?”楚江云说,“我要给你疏导。”
他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不知道顾钧已经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可以,”顾钧的声音稍稍有点沉,一向清润的嗓音带上了一点金属质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学长,如果是你的话,我怎么都可以,但你真的想好了吗?”
楚江云着急提升实力,没听出他话里浓浓的指示性意味,信口说了句“当然”。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顾钧紧张地吐了口气,热腾腾吹在楚江云后颈,烫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颈。
但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下一秒,眼前就好似展开了一副宏大的画卷。他意识到那是顾钧的精神海,于是闭上双眼,放任自己沉入精神世界当中。
与萧问荆不同,顾钧的精神领域绿草如茵、生机焕发,由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构成。
花草袅袅婷婷,黄莺停在树梢,下方坠着一个方方正正、由木枝搭起来的树屋,其中还像模像样地开了个圆孔作窗户。
楚江云打眼一瞧,树屋底下还悬着架秋千,树干高处用绳索和木板搭起一座桥,通向不远处的另一颗大树。
活像一个大型森林主题乐园。
“这些都是你自己建的吗?”楚江云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会有哨兵把精神海搞成这幅样子?
顾钧的意识体落在他身边,高兴地“嗯”了一声。
他满是期待道,“我父亲把精神领域构建成了一片花园,四时盛放,母亲很喜欢在里面待着。我一直想,等我有了向导,一定也要经常带他来我的精神海里,就是……”
他直勾勾地朝楚江云看了眼,“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满心诚恳,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楚江云一心想着提升实力,压根没再管他的精神乐园,敷衍地“嗯”了一声后环顾四周,问:“精神垃圾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没得到回应,顾钧失落中还是向着旁边一指,“那边的都是。”
楚江云立即定神望去。
那是一大片低矮的灌木丛,枝桠上长着刺,瞧着也没什么特殊。
正巧一只蜜蜂嗡嗡飞过,在灌木丛上稍作停留,还没隔上两秒,扑扇的翅膀就不振了,像是变成了一块石头般,啪一下从灌木孔隙中落下去。
蜜蜂的尸体在根系旁融化,楚江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丛灌木仿佛变得更加黑亮耀眼了一些。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果然是精神海垃圾。
想到这里,楚江云精神一震,径直走过去。
他没有经验,也没接受过系统性学习,疏导方式粗糙又狂放,伸出手就要往尖刺密布的灌木丛上摸。
顾钧一边喊着“小心”,一边连忙要去拉他,却没能来得及,而这也让他有幸得见了接下来的一幕。
尖利的刺在楚江云掌中融化、抚平,黑棕的颜色逐渐褪去,毒性深重的灌木枝上长出绿芽。
又是一只蝴蝶飞来,停在刚长出的嫩芽上,这回却平安无事,临走前还在楚江云指尖落下轻轻一吻。
经年累月堆积的精神垃圾渐渐消失,顾钧感到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但一些不该热的地方也热了起来。
楚江云无出其右,浑身轻飘飘的,像是一夕间也长出翅膀似的,几乎要在森林里飞起来。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他想了想,才发觉先前和萧问荆结合时也经历过。
原来这就是吸收转化哨兵精神力的感觉。
正待细细体会,屁股下头却好似被一根硬硬的东西抵住了。
往下一看,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紧跟着就是强硬地一顶。
楚江云才反应过来,猛然睁开眼。
顾钧的性器早已硬得不行,前端冒出的水液把裤裆都浸湿了一片。
他仍旧将楚江云抱在怀里,手却不再老实,一只摸着楚江云的腹肌,一只则围绕着他胸前红樱打转。
胯部鼓鼓囊囊、一下一下地往上挺,嘴唇靠近了楚江云耳畔,半咬半舔地厮磨着问:“学长,可以吗?”
楚江云勃然大怒,反身一巴掌把他推开三丈远。
“你在干什么?!”
后背在棱角突出的岩壁上猛然一撞,毫无防备的顾钧闷哼了一声,却全然不在意身上的疼痛,只仓皇抬起眼。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紧张又不解,口不择言道,“对不起,学长,我不该那么急的,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的话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疯了吗?”楚江云只觉得匪夷所思,咬着牙道,“我要准备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顾钧怔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可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答应什么了?!”
“你要进我的精神领域,不是要和我结合的意思吗?”碧绿眼瞳莹润了片刻,雾气很快又褪去,顾钧仿佛受了天大的欺骗,音色中难得地带上几分质问意味,“你说你想好了的!”
楚江云矢口否认:“我只是要给你疏导!”
“疏导只要身体接触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进精神领域?”顾钧的眼眶发红,绿色的瞳仁圈在其中颇有些怪异,“除了伴侣以外,我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开放精神海!连我父母都没有进来过!”
终于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明白了误会所在,楚江云也怔愣住了。
或许是有些愧疚,又或许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彻底惹恼顾钧,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是普通人,如果不是最近分化成向导,我连精神海长什么样都不会知道。有些事情或许对你来说是常识,但我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
“实训到了最后阶段,竞争会越来越激烈,我只是想在决赛到来之前帮你进行精神梳理,让你的状态更好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半真半假的谎言总是最迷惑人,顾钧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他紧紧攥住地上散落的一把碎石,掌心被石棱锋利处划破,顺着指缝漏出一点血色的红痕。
急促地喘了几声气,牙关咬得死紧,忍耐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说是就是吧。”
冬日的风很有几分凄厉,刮进山洞中还在呼呼作响。
夜色笼罩,表情看不大分明,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这种压抑的气氛维持了好几天,即便猎杀星兽时仍在并肩作战,但每当不小心撞见对方目光时,他们还是会默契地扭过头,将视线移开。
其实顾钧直来直往,并不是记仇的人,也并不难哄。哪怕事情刚发生时情绪激动了些,几天过去,也该平复得差不多了。
楚江云能看出来,只要他肯给个台阶,顾钧肯定顺势就下来了。能不能回到先前的关系状态且不说,至少面子上一定过得去。
可楚江云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一贯把顾钧当作忠诚有用的大型犬,直到差点被反咬一口,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犬也不失为野兽的一种,生来是要饮血食肉的。
失去警惕往往是灾难的开始。趁着这次机会冷一冷,未尝不是件好事。
……
付出了代价自然会企盼收获。虽然两次疏导的过程并不美妙,但楚江云非常期待看到自己能力的提升。
荒星是个天然的斗兽场,也是个绝妙的实验田。
接连几天他都泡在星兽堆里,从c级一路实验到s级,等到脱战时,衣裤已经几乎被星兽的血液染成了黑色。
经过连番实验,楚江云也大致对自己的精神力有所了解。
言而总之,他能通过三种方式释放精神力,其中效果最好的途径与疏导类似,需要通过身体接触来释放精神丝。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掌控a级星兽长达十秒,即便是让星兽反戈攻击同类这样的命令,它们也能照听不误。
相比之下,无接触近距离使用精神丝的效果略微次之。当距离不超过五米时,楚江云能短暂释放精神丝,令星兽进入神游状态,失去攻击性,但控制效果随着星兽实力的差距而变化,并不稳定。一旦距离拉长,控制也会很快失效。
最后一种方式则是主动释放向导素和精神力。他没办法借此控制星兽,却能使星兽陷入狂躁,发起疯来敌我不分。
这是很有效的诱敌方式,可楚江云并不打算使用——
对他来说,掩藏身份远远比引诱敌人重要得多。
……
长刀入鞘,楚江云在河边洗了个战斗澡,从空间钮中取出备用的作战服换上,然后才回到山洞。
顾钧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星兽肉串在眼熟的木棍上滋滋冒油。
打眼一瞧,还是两个人的分量。
楚江云脚步微顿,隐在洞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走到火堆边坐下。
顾钧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一眼,话也没说一句,手却握着一大串腿肉,熟门熟路地递过来。
楚江云顿了顿,特地挑着不会碰到他的位置,小心接过木串,“谢了。”
顾钧却像是哪根弦被点着了,额角青筋猛然一跳,目光也刷一下射过来,“现在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了吗?”
楚江云嘴角一抽,“我以为你比较介意这个。”
自上次疏导后,他一直注意着和顾钧保持距离。
毕竟,他又不是哨兵,天知道哨兵还有多少奇奇怪怪不为人知的讲究。
这种忌讳可不能再犯和纪念册,俞路白下台时还斜着眼睛朝他睨了一眼。
楚江云统统没心思管,只想快些结束流程,然而去接自己的勋章时,谢见潮却突然往回缩了下手。
楚江云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稍稍抬起头,看见谢见潮晕着玩味和打量的眼睛。
“不好意思。”谢见潮嘴里这么说着,语气和神色却都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他一左一右拿着勋章和纪念册,手臂往外张开,胸膛被深蓝色的衬衫勾勒出起伏弧度,黑黝黝的瞳仁直勾勾盯着楚江云,“衬衫扣子散了,帮忙系一下,小学弟。”
十分轻浮。
楚江云身上的气压也沉下来一点。
谢见潮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动作,于是又抬了下手臂,桃花状的细长眼尾往上弯。
“怎么了,小老鼠?”
楚江云微微垂着眉睫,翻涌的情绪被深藏在眼底。
喊他“小老鼠”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先前使用精神力被发现了,还是……他也认出自己是先前拍卖会上的那个向导了?
方才说话时已经调整过声线了,不应该那么快暴露啊?
可不论哪种情况,都不是现在可以被揭穿的。
身后众目睽睽,无数哨兵还在看着他们。
楚江云终于伸出手,去帮谢见潮系散开的衣领。
这是休闲式的衬衫,两颗纽扣的间距很大。明明只是散掉了顶上一颗系扣,却连胸膛都露出了不小的一片,轮廓清晰可见。
楚江云提着衬衫领口的手和他胸膛隔了一段,一边小心注意着不碰到他的皮肤,一边语气平静道:“谢将军身居高位,以后还是买质量好一点的衣服。”
谢见潮微昂着头,给他留出空间,“那不是很可惜,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只要您想要,什么东西没有?”
纽扣重新系好,给他整理衣领时,楚江云几近凑在他耳边,“何必骚扰不相干的人呢?”
“骚扰”二字特地念了重音。
“很久没见过那么有个性的学弟了,”谢见潮笑了一声,随口道,“以后要来星河舰队吗?”
衬衫已经重新理好,扣子系到最顶上,银白的袖箍圈着双臂,倒显出了几分一丝不苟的味道。
衣冠楚楚、斯文有礼,可惜内里是个败类。
“不用了。我不想进军队给人系纽扣。”
冷漠地拒绝完,楚江云递出手心。
是讨要勋章和纪念册的意思。
身后还有数千人列队站着,无数双眼睛盯在他们身上。
仪式进行了太久,台下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私语声。
“如你所愿。”谢见潮终于把属于他的荣誉交到他手上。
心下浅浅松了口气,楚江云正准备敬个军礼就下台,手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了。
热流在指尖涌动,心脏开始狂跳,他连自己还在讲台上都忘了,一瞬间只想把手抽回来。
明明使尽了浑身力气,手掌仍然被人紧紧抓着,纹丝不动。
谢见潮甚至还摆了摆手臂,在场下其他人眼中,就像是一个简单而友好的握手礼。
他微微眯着眼,似笑非笑,低沉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这才是骚扰。”
……
楚江云很难说清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
心脏的剧烈跳动已经平复,鼓噪的精神力也已平静,但严商拍了下他的肩,问他刚刚授勋怎么用了那么久时,他仍然头脑空白了片刻。
好一会儿才说:“谢将军问了几句话。”
严商艳羡地“哦”了一声,随后大惊失色,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坏了,我忘了你有洁癖了,不是故意要碰你的,没事吧?”
放在平时,楚江云多少叮嘱一句下次小心。
可眼下没有心力,只一句“没事”便打发了。
他不是没遇见过骚扰,可胆敢在这种正式场合,在数千人眼皮子底下干的,谢见潮还是头一个。
或许甚至不该用骚扰来形容。
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明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该是恐吓才对。
他想做什么?
楚江云很难直接猜到,但当他面前停下一辆暗色低调的悬浮车,走下来的人对他躬身行礼,说是有人邀请他一聚时,他丝毫不感到意外。
学院中向来禁止悬浮车通行,诸多哨兵惊奇地侧目看来。
严商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探头探脑地嘀咕着问:“什么情况啊这是?要我去找院长吗?”
楚江云摆了一下手,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审视了片刻,他问:“如果我不上车会怎么样?”
对方彬彬有礼,面不改色,“谢将军说,不被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您觉得呢?”
楚江云眯了下眼,扭头和严商说了声让他先回去,然后便上了车。
到了这会儿,他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
越是强硬,越是虚张声势,越是有所求。
这样的人他以前见过不少,但谢见潮图的是什么呢?
他很好奇。
悬浮车一路开进军部附属的别墅区,楚江云踏进门时,谢见潮正背对着他,拔掉一瓶陈酒口上的软木塞。
深红的酒液缓缓倒入杯中,一旁陈立的光屏停留在军区专线频道,正播放着普罗大众看不到的前线新闻。
“x星系外的星兽群于前日发生暴动,已被把我带来这里,又是棒子又是甜枣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应该都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下,“总不是特地来‘夸奖’我的吧?难道还要给我什么奖励吗?”
“奖励?”谢见潮琢磨着这两个字,细细品味一番,“的确是奖励。”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明明隔了偌大一张茶几,却无端生发了些压迫感,“做我的向导吧,小学弟。”
这也算是奖励?
他是有多自大?
楚江云几乎要气笑了,“凭谢将军的身份,塔里的向导应该能随便挑才是,何必在乎我这样一个刚分化的普通向导。”
“s级可不普通。”谢见潮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而且向导塔有自己的规矩,塔里的人,不能跟着我上前线。”
都说向导是联邦最珍贵的资源,生命安全尤为重要,除非总统特批,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被向导塔评级为安全的地区。
即便权位再高,如果只是哨兵的精神海问题和疏导需求,自然是够不上特批级别的。
说来也好笑,当权力掌握在他人手里的时候,“珍贵”便成了一个可以自由裁量的灰色地带。
不可以上危险的前线,却可以进危险的实验室。
时刻需要处在监管和保护之中,私下被出售“使用权”的现象却屡禁不止。
但这不是楚江云眼下关心的事。
先前谢见潮也提过让他进星河舰队,但他当时不清楚这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以为那是和“下次请你吃饭”一样的随口一提,所以拒绝得干脆。
可现在看来,这人好像是认真的?
楚江云倏然抬起眼,确认性地追问:“你让我进星河舰队?以什么身份?”
深红酒液在杯中摇晃,谢见潮一只手垂在沙发靠背上,“我的副官刚离职不久,现在正缺一个人顶上。”
“我还没有毕业,没有军衔,当不了少将的副官。”
“我的直属部队,我说可以就可以。”
字字落地,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楚江云不再怀疑,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分化成向导后,他连最简单的体检都过不去,基本不可能再通过正常渠道进入军部了,更何况是星河舰队这样立功无数的精英战队。
心头隐忧被一击命中,通天大道摆在眼前,楚江云不可能不心动。
两手指尖贴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倒着的三角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沉默了很久,“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哨向疏导建立在身体接触的基础之上,且与接触程度息息相关。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不用付出什么。
谢见潮笑了笑,又露出了那种玩味的表情,“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楚江云吐了口气,将酒杯往前一推,站起来拔腿就走。
“生气了?”谢见潮纹丝不动,仍然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逗逗你都不行?”
“我以为谈判需要有最基本的诚意,”楚江云冷冷道,“我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好吧,”谢见潮举了举手,作投降状,“我可以不做插入式的性交。”
“除此之外呢?”
“没有此外,”谢见潮笑着说,“亲爱的,s级向导固然难得,但你不会以为拉拉手就能解决我的精神海问题吧?”
楚江云呼吸稍稍急促了片刻,很快就平复下来,“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到了那一步不会插入?”
“不用相信我,你可以相信你自己。”
谢见潮嘴角勾着,笑意弥漫的桃花眼弯成半轮新月,精致又生动,不像稳坐高台的上位者,像一只试图蛊惑人类下岸的海妖。
“你可是一只到了我眼皮底下都能跑掉的小老鼠,如果我敢轻易违约,能绑得住你吗?能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不会成为联邦少将,我不会轻易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
只是不会轻易做,并不是不会做。
楚江云敏感地抓住了关键字眼,但也没有当场质问并寻求保证的意思。
天底下没有比利益更靠谱的事情,至少在此时此刻,他相信谢见潮说的是真话。
“我明白了。”楚江云点了下头。
谢见潮自信满满、势在必得道:“你答应了?”
明明是问句,语气却十分平稳,颇有几分尘埃落定、画上句号的意思。
紧跟着道:“你不用担心学院那边,我会去找院长……”
“没有。”楚江云打断他。
“你说什么?”谢见潮倏尔眯起眼,顿了一下道,“还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不用了。”
楚江云一直紧绷的肩背放松了下来,言辞也回到客气而疏离的状态,“感谢您的提议,但我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你已经分化成向导了,还有别的办法进军部吗?”
几案下的鞋尖落到地上,酒杯被搁下,轮到谢见潮拧起眉头,“恕我提醒,入军都是有严格体检的,比进哨兵学院严格得多。”
句句往楚江云在意的点戳,但他这回只是轻笑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话音刚落,便转身往门口走。
脚步轻快,不带一丝犹豫和迟疑。
深宅大厅,进来时感觉路程很长,走出去的距离却仿佛变得很短。
谢见潮的后背离开了沙发。
他看得出来楚江云这回是来真的。
一旁的光屏还在播放最近新闻,字正腔圆的声音缓缓淌出。
伴着不紧不慢的背景音,楚江云搭上门把手,刚转动一圈,谢见潮的声音又在后方响起。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s级不是能力的上限。你在没有分化的时候,就已经能打败底层s级哨兵了,现在只是也分化成s级向导而已,你要为此沾沾自喜吗?”
楚江云仍然握着门把手,却没有再动。
“真正身经百战的顶尖哨兵和向导,都可以凝聚出自己的精神体。思维同感、战斗同步,既是自己的第二个分身,又可以提升能力的上限,这是学院里没办法教给你的。”
楚江云终于转过头来。
他看见谢见潮嘴角仍旧挂着笑,却不再是先前的泰然自若、悠闲自适,冷然中显出一星半点的狠戾之色,周身气势中冒出了不曾见过的攻击性。
“你可以猜猜看,我的精神体会是什么。”
楚江云不想再和他玩这种拉扯游戏,但不经意瞥见谢见潮细长上翘、弯成月形的眼尾,心里不由下意识地浮现了两个字——
狐狸。
随即便抿了抿唇。
他已经在哨兵学院入读一两年,和向导塔的人也有来往,却对精神体的事情闻所未闻。
满腹都是疑问,可一句都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发现谢见潮目光的焦点突然变了。
目光仍然朝向着他,视线却像对准了他身上爬着的……什么东西。
“别这样,白蚺,”谢见潮说,“一见面就缠在人家身上,很没有礼貌。”
眼前身周明明都空空如也,楚江云却感觉浑身发凉,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穿过白桦林间的细长小道,别墅区在身后渐渐远去。
冬日冷风萧瑟,加重了楚江云身上挥之不去的凉意。
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未知,不可名状的恐怖伴着想象空间的极限如影随形。
谢见潮成功在他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便已经离开许久,楚江云还是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时不时的心悸,忍不住地去想——
那条蛇真的存在吗?谢见潮那么恶趣味,会不会是在骗他?
可如果是真的呢?
它会不会跟着自己出来了?现在还缠在自己身上?
它现在是什么姿势?毒牙在哪个位置?
每每想到,好不容易止住的鸡皮疙瘩又层出不穷地往外冒。
一面心悸难安,一面又兴奋不已。
新世界的帷幕掀开了近在咫尺的一角,即便只是管中窥豹,也叫楚江云沉寂已久的野心蠢蠢欲动。
他无法接受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可能会被看不见的敌人扼住咽喉,却无比期待自己成为那柄隐形的利刃。
谢见潮表面轻浮,实际嘴里吐出来的每一条信息,明里暗里都标着价。
这不是个好的交易对象,所以楚江云拒绝得很坚定。但除他之外,还有谁背景深见识广,有可能知道关于精神体的全面情况?
如果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多的情报,他又应该找谁?
思绪连篇起伏时,光脑突然响起提示音。
顾钧:【学长,你还好吗?我刚出隔离室就听说你被带走了,很担心你】
顾钧:【如果看到消息的话,可以回复我一下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楚江云盯着透明的光屏看了几秒,开始输入:你知不知道……
顾钧:【学长,萧问荆来寝室找你了,好像有急事】
顾钧:【我听说你们关系不好,所以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但他是谢将军的侄子,我没忍住打听了几句,可能被他看出来了,希望不会影响到你】
楚江云指尖微顿,删掉输入到一半的信息。
楚江云:【不用担心。我这几天有点事,暂时不回学院了】
回完便退出来,将页面往下拉。
在联系列表的最底下,躺着他已经两个月没见过的爱人。
一点开对话框,入目的便是拉不到头的单方面消息,楚江云一次也没有回复过。
崔晚宁的头像是联邦最知名的罗勒湖。湛蓝的湖水宁静而幽深,就像他本人一样,任何时候都是温温和和、平静怡人,好像永远都不会有脾气。
正如这两个月,爱人一言不发莫名消失,他也只是每隔四小时发一条消息,不论白天或黑夜,如今算一算,竟也有好几百条了。
实训结束的时候,楚江云刚打开光脑就被他的消息刷了屏,烦躁之下干脆屏蔽了,所以对话框才能埋得那么深。
只是人再怎么温和好脾气,总归会有情绪。
最早的消息还很克制,大多是分享生活,后来大约实在有些急了,开始隐晦地追问楚江云人在哪里。
最新的消息来自半小时前。
【江云,我知道你们学院的实训已经结束了,恭喜你拿了第一名,我为你感到开心】
【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可能需要当面谈一谈。如果三天之内你没有回复我的话,我会去哨兵学院找你】
崔晚宁为人极其克制,能直白讲出这么一大段话,几乎突破了他的极限。
楚江云很清楚这一点,心头刚刚升起的隐忧迅速落了下去。
【实训后事情多,刚刚忙完,之前不方便回消息,我现在来找你】
……
崔晚宁果然在气头上,起初都不愿意让楚江云进门。
交往也有大半年了,楚江云很清楚他怕什么,“让别人看见了也是闹笑话,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崔晚宁抿了抿唇,扣着门板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松开了。
即便交往多时,楚江云也没来过这儿几趟,对房间布局很有些陌生。他不记得鞋柜的位置,也忘了自己的水杯放在哪里,总是要先注意崔晚宁的行走动作,然后才能跟着照做。
久而久之,他注意到崔晚宁今天穿的是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配了条浅色的休闲裤。
崔晚宁家风传统又板正,从前多着衬衫西裤,年纪轻轻却像是从教条里走出来的人。后来和楚江云交往久了,虽然他穿什么楚江云都说好看,但他本身敏感又纤细,还是从无数细节中反复推敲,发现楚江云其实最喜欢他打扮得青春干净学生气,后来便总是这么穿。
那么今天也穿着连帽卫衣,是因为养成习惯忘了吗?还是……
“你的水。”崔晚宁搁下杯子。
他的语气比平时冷一些,但多年来的严格家教让他没有办法大发脾气,到了这时候也只是微微蹙着眉,“现在可以解释了吧,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复我的消息?”
说着顿了顿,接着问:“你还记得我们在交往吗?”
人明明高高站着,却无端显出几分脆弱。
平白无故被恋人断联两个月,换做常人早就闹起来了,可到了崔晚宁身上,连质问都带着点温和气,还记得事先给人倒水。
楚江云经常会觉得他的家教太奇怪,教会了他怎样做一个好人,却没有教会他怎样保护自己。如果不是他太好欺负,即便分化成向导后心情再差、事情再多,楚江云也不会敢轻易冷他这么久。
望着他清润似水的眼眸,楚江云心下微动,攥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安抚性地将手掌放在他腿上。
“你也知道我们学院很重视实训,我之前一直在忙着准备,实训中又没办法和外界联系,现在刚结束没多久,我不是就联系你了吗?”
崔晚宁低头看了一眼,顿了半晌,还是没拉开他的手。
他阂了阂眼,扭过头说:“别骗我了,怎么可能忙到回一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你们实训结束之后我找别人问了,都能打听到你拿了冠军,但你……你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回你消息的人没拿到冠军。想要做到多好,就要付出几分,我……”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崔晚宁眸中已染了水光。
手指下意识搓动着,似乎陷入了挣扎,好一会儿才道:“抱歉,我这段时间一直很焦虑,我不想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你,更怕在你面前表现出糟糕的一面……对不起,晚宁。”
说着还弯下腰,用手扶着额头,仿佛有点自暴自弃,声音都低沉了几分。
在他们的交往过程中,楚江云总是骄傲的、光鲜的,这还是崔晚宁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姿态。
哪怕余怒尚未消尽,他仍旧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楚江云的背,“你是从八月中旬开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江云闻言,突然急促地用力吸了几口气,喉中发出压抑的骨碌声。过了好一阵子,动静才渐渐小下去。
他抬起猩红的眼眸,瞳孔中甚至蜿蜒出细密的血丝,嗓音艰涩断续,“晚宁,我再也没有分化成哨兵的机会了,你会嫌弃我吗?”
崔晚宁怔了怔,随即不假思索地环住他的腰,“怎么可能?我自己就是普通人,做什么要求你分化?”
声音渐渐小了些,他疏忽抬了一下眼,喏喏道:“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想要分手……”
楚江云直起腰,用双手捧住他的脸。
四目相对,情绪缓缓在空气中流动。
他郑重其事地在崔晚宁左眼落下一吻,“你的眼睛像罗勒湖一样美,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崔晚宁天生一副蓝眸,温润如湖水,可若是凑近了看,却能发现左眼的瞳孔颜色稍稍淡上一些。
有点透明,更接近于玻璃,是生来残疾的外在表征。
身为科研院大学士的父亲可以带来很多新奇的玩意,却没法治好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永远是缺少半边的样子,从小到大受到的歧视也多围绕于此。
对于自己看不见的左眼,崔晚宁向来是有些自卑的。直到去年入冬时的某一日,天降暴雨,伞却不知丢去哪儿了,一个陌生的男生撑着一把宽大的黑伞走过来,好心说可以载他一乘。
雨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挤在伞下的空间中两人靠得很近,崔晚宁下意识瞥过脸,余光却扫见对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目光就落在那只他万分想要藏起来的左眼上。
一时窘迫又难堪,头埋得更低了,“你看什么呢?”
“抱歉,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的蓝瞳。”对方温和地笑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知道罗勒湖吗?那是我最喜欢的湖泊,美丽又神秘。我一看到你的眼睛,就想起了罗勒湖。”
天色黑漆,暴雨成幕。仅仅是匆匆一面,却深深印入了崔晚宁的脑海。
那是他和楚江云的初见。
悬着的心终于平稳地落下来,他不再怀疑楚江云的言语和真心,静静地任由对方长拥自己入怀。
久别再见,压抑的思念升腾翻舞。崔晚宁把脸埋在楚江云肩头,悄悄吸了一口。
“干什么呢?小坏蛋。”
“你身上香香的,我闻一闻。”
“什么?糟了。”
“怎么了?”崔晚宁紧张地坐起来。
楚江云作担忧状:“该不会是实训回来没洗澡,一身的尘土味被你闻出来了吧。”
崔晚宁被逗笑了,趴在他肩头直打颤,“你就会逗我。”
楚江云也跟着笑,“那你告诉我,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崔晚宁的手指打着转,“有点雨后的青草香,也像是旧书刚刚晒过的气味,你希望是什么味道?”
楚江云一本正经,“是你喜欢的味道。”又把崔晚宁闹了个红脸。
两人嬉闹好一阵子,崔晚宁才不舍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得知楚江云会在这儿住几天后,还很有点不敢置信,连连追问了好几遍是不是真的。
楚江云作势要起身,“如果你不希望我留下的话……”
“我是太高兴了,”崔晚宁连忙拽住他的袖子,“不知不觉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做饭,你等我一会儿。”
崔晚宁的背影没入厨房中,厚重门板刚刚合上,楚江云的嘴角便落了下来,眼中笑意尽数消失。
撒谎撒多了便是这样,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说谎,只要稍稍将真相换个说法,便足以迷人眼目。
厨房中响起锅碗碰撞的声音,叮叮咚咚清音不停。
借着这些动静的遮掩,楚江云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书房。书柜边的立体光脑是科研院的先进成果,使用它后不会在星网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可以避开联邦信息安全部无处不在的天网。
楚江云目标明确,将一段视频上传到星网后便立刻退了出来。
这是一段关于校园暴力的视频,将受害者浑身带血的惨状、跪地求饶的画面、声泪俱下的言语一点不落地全录了下来。
角度很明显是偷拍的,光线很暗,但画面一点也没有摇晃,可见拍摄者的心态很稳。
大概是距离太远的缘故,画质并不大好,但萧问荆的侧脸映在画面正中央,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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