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1 / 2）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王大山方才在手机不断响起的来电铃声中醒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王大山一个猛子爬起，快速按下接听按钮后又点了一下扩音键，随后火烧屁股似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喂，你小子还没起呢？不会是忘记老娘昨天跟你说的话吧，嗯？”

王大山一边利索的穿衣，一边拿着手机向卫生间跑去，“记着呢！不就是中午到你店里报道吗，真是搞不懂，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干嘛非要去店里？”

“少废话，让你来你就来！给你10分钟，要是敢迟到，知道后果吧？”

一想起从前上学迟到，李凉秋专门为此鼓捣出的惩治法子，王大山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连忙打着保票说：“知道了，姐你放心，我肯定不迟到！”

“好，那我倒计时了！”

挂断电话，王大山一手挤着牙膏，一边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12点05分，昨晚这一觉竟然睡得出奇的香，以至于原本调好11点30的闹钟都没能把他叫醒。

五分钟时间，王大山快速完成了洗漱，揣好手机，啪一声关上门。下一刻，召唤闪电侠附体，一阵风般的奔下楼去。

秋水饭店坐落于霜霞路中段，距离安平小区并不太远，正常走路差不多二十分钟，但王大山已经打了包票，自是不敢怠慢，全程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过去。

一口气跑到秋水饭店，王大山已经汗流浃背，一看时间，只差一分钟，好险，总算没有迟到。站在门外喘了几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这才推玻璃门走了进去。

“不错嘛，居然没有迟到！走吧，老板在里屋等你了！”刚进门，一个穿着服务员套服的年轻人就笑着迎了过来，一边说一边在前面领路。当然，王大山其实并不需要领路，这家伙多半是留在外面看店的。

这个服务员名叫张标，听姐姐说，这家伙在两年前的某个晚上被人打得全身是伤，昏倒在饭店门口，恰巧那天饭店生意不错，忙到很晚才下班，结果走时把手机落在了店里，回来正好发现他，于是机缘巧合的救了他一命。

再后来，张标就成了饭店的服务员，一干就是两年，从没见过他回过家，也没看到有家里人来找，似乎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比王大山还惨，至少他还有个对他照顾有加的姐姐。

当时王大山正在外地上大学，听姐姐说起这事，还反对过姐姐留下他，但不知什么原因，这家伙最后还是留下了。

王大山正想跟进去，忽然愣了一下，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以往这个点，饭店几乎客人满座，今天怎么一个客人没有，好像也没看到姐姐在门口张贴停止营业的公告，到底怎么回事？

隐约间，王大山有种预感，姐姐突然把他叫来，会不会和饭店有关？

怀着疑问，王大山没有耽搁，反身将双开的玻璃门关上，跟着张标走进了里屋。

里屋中有五个人，除了李凉秋外另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身材壮硕、膀大腰圆，大概三十五六的中年男人是饭店主厨胡仕统，另一个高高瘦瘦，脸色苍白得像肾亏的是副厨谢德奎，一般负责给胡仕统帮厨、切菜等工作，偶尔主厨不在的时候，也能胜任做菜的工作，但手艺就远比不上胡仕统了。

两女之中，左边相貌清秀的姑娘是女服务员崔华，右边一个总是端着张脸，好像别人欠她钱似的姑娘是收银员顾雨。

见两个人进来，李凉秋目光示意了一下，并没有提及关于迟到的事，目光扫视一圈，竟露出了王大山少有见过的严肃表情，道：

“饭店这段时间的情况很不好，相信在座的你们也都清楚，算上今天，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天没有客人了，今天特意叫来我弟弟，是想当着他的面跟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现在这个时代，实体经营真的是越来越难了，从去年八月，我们饭店每月的营业总额就开始稳步下降，而到了今年，这一个半月以来的总营业额甚至不如从前的一个礼拜，这意味着什么？

不单是我们这一行的竞争越来越大，更多的压力还是来自网络，在网络发达的今天，大多数人都愿意足不出户，网络点餐多么方便，不但能看到各色菜品的价格、图片，还能享受大幅优惠，虽然网络这一块我们也一直在做，但收效甚微，截止今天为止，我这个当老板的，已经快发不出工资了！所以我想了很久，与其这样拖下去，不如趁早关门，大家伙好聚好散！”

说完，李凉秋伸手从桌下拿出一个布口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整齐的摆放在除王大山以外的五个人面前，道：“钱不多，就当是一点散伙费吧！你们跟我这些年，我能给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一人一万，拿好就走吧！”

看着桌上整齐摆放的钞票，所有人都沉默了，却没有一个人伸手。

王大山也愣在当场，昨天过来的时候刚从公司下班，大概5点出头，本打算约完会回来店里看看依依，结果因为分手的事给忘了，直接去了酒吧，这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事。

当时王大山就奇怪饭店怎么只有一对情侣在吃饭，还以为是没到饭点或者偶尔会生意萧条那么一两天的原因，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原来并不是巧合！

自从上大学以后，李凉秋就再不让王大山操心饭店的事，总说学业为重，可他呢，每天无所事事的旷课泡游戏，真就没有太多关注，直到现在姐姐摊牌，他才后知后觉，难怪这段时间姐姐隔三差五问起工作上的事，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动了这个念头。

想想这些，王大山就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察觉饭店生意变差的问题，如果早点知道，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能帮着出出主意，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饭店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再逆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