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第 9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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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边疆吴水县,攻进城的先头部队就地扎营,从百姓家中搜刮出了粮食与酒肉,架起了火堆,尽情庆祝着胜利。

塔木部落的卡尔凰将军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慌,仿佛有什么祸事要降临了,“大王子,中原人一向狡猾,这次如此顺利的拿了两座城池,会不会有诈?”

被他叫做大王子的是个青年人,留着卷曲的胡子,平白添了五六岁的模样,豪爽的大笑着,仰头饮尽了杯中美酒,又被这中原的老白干辣了喉咙。

“咳咳,将军多虑了。那小皇帝乳臭未干,椅子还没坐实,就要把他老子留下的臣子杀了,现在闹得从上到下都在换人,就连这边疆也被他换下了几个武将,守不住城也是正常。”

卡尔凰依旧皱着眉,显然没被大王子的话所说服,“虽是这么说,但这两座城的守城将领还不等咱们的人彻底进攻,就先领着人往后逃,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大王子只抢过几次东西,没和大宓军队正儿八经的交过手,可他们不同,早些年抓了大宓的皇帝,在城墙之下威胁于人,仍是没有一个出来说软话的,还干脆的换了个皇帝。

虽是处在对立面,也不得不敬佩这些中原人的血.性。

大王子不悦的看着底下的人因为卡尔凰的三两句话便放下了酒杯,冷哼道:“将军既如此说,那咱们不如退回草原,省得在这儿丢人!”

一听他这话,底下的人也不敢再光顾着看戏,只道卡尔凰是大汗手里的老人,与朱家军多有交手,一时谨慎也是正常。

他不高兴,卡尔凰还不满呢,当即冷了脸,“大王子自做决策就好,不必理会我等!”

语罢起身,跌了桌上的酒杯,那里头装着的白酒全入了羊肉里,热闹的气氛一时停滞了下来,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士兵都停了动作,尤其是卡尔凰的亲兵,更是跟着他家将军的步伐站了起来。

大王子见着仿若逼宫一样的场面,狠着脸,当即扔了酒杯,那镶着红宝石的杯子滚落在地上,沾着黄.色.的泥土也掩盖不住它的宝光。

他那一派的人听了个响,齐刷刷的和卡尔凰的人对上了脸,两方皆是针对针,卯对卯,局面当即就不对了。

其他人也是头疼,这两位本就不合,也不知大汗是哪根筋没搭对,才将他们两人派到一处来,现在倒让他们急的火烧眉毛了。

卡尔凰怎么说也当了大汗多年的心腹,当然知道他家大汗是想让自己与大王子在共事的过程中了解对方,并化干戈为玉帛,但是大王子实在太蠢。

中原人的体魄不如他们是不假,可性子,却犹如草原的雄鹰。

他们也许会受伤,也许会失败,但永远不会退缩,即便有一两只胆小怕事的鼠辈,仍会有数不尽的雄鹰迎难而上,咬牙坚持。

正是知道中原人的温良性格下掩藏的坚韧,他才觉得这场进攻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到就像是有人在无形之中推动策划一场陷阱,等着他们被胜利冲昏了头,再一网打尽。

卡尔凰是老将,对这些潜藏在阴暗角落,毫无征兆的危险始终有着敏锐的警惕。在这方面,就连部族里的巫师,也不能超越他分毫。

“都给我坐下!”

大王子还是软和了态度,他不像中原皇帝,头上没了老爹,想怎么搞那些倚老卖老的混账都行。

在他之下还有太多兄弟,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使作为大汗最看重的继承人,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卡尔凰动真格。

“适才饮了中原的酒,后劲儿上的有些快,一时昏了头,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周围的人见有人愿意松口递□□,自然都帮着劝和,不论是大汗的心腹还是这位继承人,他们都不敢得罪。

卡尔凰压下情绪,在和中原交战的这些年里,多少还是学会了那些所谓的迂回策略,“大王子言重,说起来我也算是王子的舅父,亲人间哪有什么生不生气的。”

双方都愿意保持表面平静是最好的,两人各让一步,鞑靼入.侵的脚步停了下来,先头部队就此安札在吴水县内按兵不动。

等明日天一亮,大王子便会向后方去信,等着大部队与他们会合,卡尔凰则是派出斥候,探查周围乃至前方的动向,只要稍微不对,便立刻退出中原。

于此同时,陈将军,不应该说是伪装成他的岳先生藏在山上的林子里,望着远处的火光,等待着最佳时机。

旁边站着一白面书生一样的人物,身披盔甲,壮实的身子和那张脸瞧着很不搭。若是栾子钰与他站到一处,定有人觉得两人相像,那么当初万道然认子时所说的话,也就多了份底气。

“啧,我那弟弟真是个人物,身在京城,对鞑靼的事还这么清楚。”

岳先生冷撇了他一眼,“他与你不过同姓罢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栾康铨也不恼,喃喃自语似得说道:“等回了京,一定要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人,能把我弟弟的魂都勾走了。”

两人说话间,远处的火光便弱了下来,各自抬手抽出腰间的小旗子,摇了摇,四周便传来了窸窣的动静,仗着黑夜的帮衬,如同涌动的暗流,朝着城中流去。

藏在城中的士兵打开了城门,一场单方面的群殴顺势展开,从开始,到结束,都显得悄然无声。

京城里刚得了消息,他们这边就解决了先头部队,还俘虏了对方的太子,打了一场漂亮的埋伏战。

这样大的喜讯,朝中还没来得及得知,倒是李次辅先把战报递了上去。

说起来,如今李次辅升任首辅,是备受文人推崇的存在,可实际上,兴顺并没有多信任他,换句话说,他就是个门面,真正核心的事情都是小辈的处理。

好在比起权势,李首辅更想求名,栾子钰给足了他面子,即使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痛快的,而且他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在朝上还能站多久,将来李家的后辈,还得靠栾子钰提携。

因此这两拨人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又是因为这个,兴顺这些天的政策,只要是好的、合适的,总能得到推行,即便是朝里一下子去了那些人,也就是忙了点,正经事半分没耽误。

这回鞑靼入.侵的事,李首辅反应最快,通知文武官员预备着殿升午朝,还寻着户部、兵部尚书打听情况,尽职尽责。

“打!”

兴顺只瞧了两眼,那份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就放在了桌上,御书房内站着的全是如今朝中得用的人。

户部尚书知道最近这段日子锦衣卫查抄了多少官员,那些东西又都不入国库,以偿还内库银两的名义全进了皇上的腰包,他们这位爷现在有钱着呢。

户部没有反对的理由,兵部自然也没有,都被人打到家门口了,还不许他们打回去吗?

屋子里的武将都等着战打呢,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龙椅上坐着的兴顺,就等着自己被调过去大开.杀.戒一番。

“打是一定要打的。”李首辅朝兵部尚书看了一眼,问道,“只是调派何人,又要派多少兵马前去,总得先定个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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