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逢床不作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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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永瑜连忙顺着他的话,把冷到冰点的气氛暖回来:“这有什么,来,咱们吃早饭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买了一点。”

汪明哈哈一笑,“这也太多了,都是我爱吃的。”

陆永瑜心眼坏,见杨曜难掩消沉,趁机拿出手机偷偷给他发信息,佯装天真地哪壶不开提哪壶:“表哥,你跟小明这是怎么了?”

杨曜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日汪明怨毒地叙述自己这三年种种经历的情景,心脏不由剧痛难忍。杨曜正想拉拢陆永瑜帮忙撮合,避重就轻地回复道:“我们以前是恋人,后来有些误会,他生气了,就一直躲我。”

“哦……所以你要把他追回来?”陆永瑜热心肠地撺掇道:“哎呀,表哥,追男人哪是你这样追的!复合有两大忌讳,一忌糊弄,因为你们曾经在一起过,谁还不知道谁呢?二忌急于求成,你真想把人追回来,就不能舍不得花时间、花钱,要让他看到你的改变、你的诚意。”

杨曜虽然是个多疑的人,但陆永瑜这话条条是道的,他多少还是听进了几分。

改变和……诚意?这不就跟做生意挽回老客户一样?

杨曜看着双手都打了夹板的汪明,悟了。他虽然生来就矜贵万分,但是生意场上最忌夜郎自大,怎么也得面露谦逊,脸皮要厚、心肠要热。于是他带着七分热情三份讨好,体贴地对汪明说道:“小蹊,你要吃哪个?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汪明仿若未闻,杨曜便自荐地盛了满满一碗小米燕窝粥,一手捧着碗,一手用勺子舀了半勺子粥往汪明嘴边送。

“这个燕窝粥是我吩咐人天没亮就起来熬的,很养胃的,你试试。”

汪明冷眼觑着他,打着夹板的手轻轻抬起,重重扇在杨曜拿碗的那只手上,热腾腾的粥全数洒在杨曜整齐熨帖的西装上。

“杨曜,就算你想锻炼自己能屈能伸的技艺,也没必要在我这里自取其辱。”

杨曜身上滚烫,脸更滚烫,他的前半生从未试过如此难堪。他紧咬着牙才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颤声道:“我是真的想要对你好。”

汪明丝毫不留情面:“我不想再跟你车轱辘话了,你如果真的对我好,请你永远离开我的人生。”

“不可能。”杨曜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偏执又狠厉地说道:“小蹊,你要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除了离开你。我一定要得到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得到你。”

汪明讽道:“你看,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这顿早饭不欢而散,但杨曜向来是个不达目的死不休的人,频频借陆永瑜的光来探望汪明。也许知道汪明确实厌烦他,他来了也不喋喋不休地再说什么求原谅的话,只是沉默地坐在病床旁边,陪汪明看电视里文宴扬主演的剧集。

虽然这无疑只是相互折磨。

有时候汪明会沉不住气。当杨曜一整天都耗在病房里,汪明就会觉得氧气都被抽走了,恶声问他:“你难道不用工作吗?”

杨曜就会笑着回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汪明被他气得内伤,他自己反倒为这短短的对话而暗自高兴了一整天,甚至得陇望蜀地开始幻想出两人破镜重圆的未来。

有时候杨曜会沉不住气。当杨曜某天早上来到,看见汪明的脖子被印下零星暧昧的红点——这些吻痕的作俑者无疑是陆永丰,杨曜就会气急败坏地问:“我以前混蛋,那他呢?他情人一大堆,他有哪里比我好?”

汪明只有在提到陆永丰的时候,才会在杨曜面前笑。

“他和你一样手握权力,没有共情能力,不懂得什么是爱。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尽量做一个善良的人。”

说着,汪明又话锋一转,“哦,当然了,他还比你帅、比你大、比你长、比你耐久。”

汪明也将杨曜气得内伤。

最后,沉不住气的人变成了陆永丰。

“我说你这条胖头鱼是怎么搞的?”

他闯进陆家大宅,找到陆永瑜,狠狠地薅了一把她的小辫子,投诉道:“让你打进敌人内部,你倒带着敌人频频进入我方内部骚扰汪明!”

“不要弄乱我的发型!”陆永瑜抱着头跳开陆永丰的攻击范围,她一边用手拨理着碎发,一边说道:“是小明同意的。”

陆永丰白眼一翻:“他那是不好意思拒绝你,死撑着呢。”

“可是,”陆永瑜说道,“看着杨曜被使唤得干这干那的,还挺解气的啊。你趁他这个月一头热扎在医院,不也干了不少事情?”

听了这话,陆永丰却不由皱起了眉,懒散闲淡的神情也慢慢凝重起来。

陆永瑜看他这样,不禁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问道:“怎么了?”

陆永丰晦暗不明地看她一眼,又摇摇头,陆永瑜看不清他突然在忧虑什么。不过没过一秒,陆永丰又把情绪藏起来,若无其事地将她刚理好的头发揉乱,语气重新换回了轻松随意:

“没事,我去医院看他一眼。”

陆永瑜点点头,“小明是不是快可以拆石膏了?”

“嗯,明天就拆,之后医生说还要复健几天。我陪着吃了一个多月猪蹄,总算能吃别的了。”

“那你赶紧去吧,对我家小青龙好点儿。”

陆永瑜说完,看着陆永丰离开家门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慢慢褪去。

汪明情况稳定之后便从icu转回了普通病房,陆永丰到来的时候,正是黄昏,室内充盈着冲淡旖旎的暮光,连陆永丰这个大俗人也不得不拽文一句“夕阳无限好”。

“来啦?”汪明坐在床上,他双手好得快,夹板已经取下来了,此时正交叠放在腿上,显得很文静。

陆永丰点点头,走到床沿坐下,若无其事地问:“那玩意儿走了?”

“中午就被我气走了。”汪明骄傲地抬起下巴。

陆永丰轻哼一声,“我倒看你最近好像对他态度好了一点,还想问你是不是原谅他了呢。”

汪明意味不明地瞧着他笑,“陆永丰,如果我说是,你会对我失望吗?”

陆永丰想了想,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咱俩就没必要逢床作戏了吧?”汪明揶揄道,“谁还不知道谁呀。”

陆永丰便说道:“不失望。”

“我从不对任何人寄予希望,因此也从不对任何人有预设的要求。”陆永丰说道,“于是失望就无从谈起了。”

汪明倚在靠背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手背搭在眼睛上,幽幽叹了口气:“额滴神哪,怎么会有你这么温柔的人呢。”

陆永丰:?

陆永丰出奇地盯着他,惊了:“壮士,能不能分享一下脑回路?”

小时候陆永丰也是个实诚人,后来他付出了实诚的代价:以前听过这话的人,上至爷爷姥姥爸爸婶婶,下至狐朋狗友师长同学,要么心碎一地然后跟他绝交,要么骂他‘捂不热的小逼崽子’然后暴揍一顿。久而久之他才知道自己是个异类,天生情感比他人淡漠许多。这汪明属实也是个奇葩——他咋能得出温柔这个结论的?

汪明却狡黠地弯了弯眼睛,“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永丰也弯了眼,配合地装模作样思考了几秒:“真相都是残酷的,我选假话。”

汪明说道:“平常人听你刚刚的话,很容易会觉得你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但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你只是从来不会为他人框定一个固定形象,然后要求别人满足你的期待而已。我可以是圣母,也可以是绿茶,你不会预设我‘应该’是什么人,因此也不会因为我达不到你的预设而失望。”

说是假话,他却说得像肺腑之言。

陆永丰不禁好奇:“那真话是什么?”

汪明清了清嗓子,很淡定地告白:“嗐,我本来就看你哪哪都好,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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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请隔壁剧组不要蹭我们逢床剧组的热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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