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之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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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都盼望冬天,盼望下雪,盼望冰冻,盼望我的手生长冻疮。

如今,我盼来了冬天,盼来了下雪,盼来了冰冻,盼来了我手上长成冻疮。却再也看不到你的手象棉絮一样一样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再也感觉不到你的嘴唇海棉一样吸粘我冻疮里的淤血,再也无法触及你在我的冻疮痊愈之后的那种花开一样目光。

我们生长在同一村庄,不同的院落。从小学到初中,我们是同班同学。我们做过五年的同桌。你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你与我的八年,是我少女生活最美最美最纯最纯的全部,我与你的八年,是你一生最短最短最长最长的结束。

我的手从小学一年级第一期的那个冬季就开始长冻疮了,那个时候,你已做了我三个月之久的同桌。

那个时候的乡村很穷,家里有木制的四方小火架已经算过得去了。你也有一个火架。你常常挪开盖在眼前的薄薄的黄头发,露出一排晶莹剔透的编贝,侧过脸边对我笑边将火架递给我,我的手烤热了,给你烤吧!

我很冷,对你手里的火架早已充满憧憬,只是我们的家庭在乡下都只能算中等偏上,只因你的父亲是木匠,所以你先我拥有火架。我默默接过你的火架,将双手捂在上面。

我的冻疮发酵成三寸高的面包的时候,你央着你父亲做了一个新火架。那天我看着你居然提着两个火架放在课桌下面,就忍不住问你,干吗提两个火架?你笑着说,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你,想送一个火架给你,你要不要?我充满感激地望着你,当然要,你送什么我都要。

我们笑着互望着对方,友谊的种子就在这一瞬播落。、

我的冻疮,因为你送的火架,小学五年再也没有生长过。

当艳山红满山烂漫,草籽花风铃一样摇醒田野,黄金金的油菜花一层层海浪趟过土地,猪草漫天遍野疯长的时候,我们的家虽然隔有一里路远,但我们杀猪草总会杀到一条田埂上,然合我们清脆的笑声在许多田埂上开始飞扬

只要我们相遇,我们只要杀满一箩猪草,我们就选一块二净的石板抛五粒小石子,抛到天黑才回家

那时候乡下都烧柴火,放学之后,有时我们又会在某一座山脚下相遢

似乎所有的相逢都早有约定。

那时乡下放露天电影,只要在你家那个院落放,你总是早早将板凳搬在最好观看的地方,等我跟我的姐姐堂哥堂姐去看电影。我们坐在一条板堂上,头靠着头,一起哭,一起笑

小学五年,我们的成绩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我们起走过许多田野,爬过许多山坡,看过许多电影。

初中后,因为我们都分在尖子班,本来我们已习惯于手牵手一起有说有笑走六里路远的山路上学,放学。但班主任一而再再而三劝我们俩都住校。我们成了住校生。

我们坐的已不是双人桌,全是单人桌。虽然不再是同桌,但我们成了同床。

我们的身子在彼此的目光里开始一天一天发育,脸蛋在彼此的目光里一天一天红润,眸子在彼此的目光里一天一天晶莹剔透,秋水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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