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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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都凉了,如良还没回来。

低矮的平房里,15瓦的灯光影影绰绰,昏昏暗暗,罩着文娥年轻而期盼的脸。

文娥今天领了工资,有一千多块呢。今晚本来要加班的,但文娥一想到老公如良很久没有喝她煲的鸡汤了,所以请了假,决定给老公也补一补身子。

如良在一家造纸厂做打包工,干的是体力活儿。天天都是白菜萝卜,吃过菜的碗,不用洗洁精,也能干干净净。文娥曾劝老公换一个厂,可如良没文化没技术,只能干劳力。如良自己也不肯换,说苦是苦了点,但比其它厂工资高,也不用加班。

如良这个晚上并没有加班,而是早已换了工作岗位,他主动要求去做打浆工了。因为打浆工比打包工每月多三百元,一年下来,就是三千多块。如良只想尽能力多赚些钱,好回去盖房子,再多挣些钱,给娃儿读书,然后与文娥一道回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不想让文娥跟着他在外面受苦受累受气。所以,换工的事,如良不但自己对文娥守口如瓶,还要老乡小树也为他保守秘密。因为如良所在的造纸厂的打浆工,危险重重,一不小心,便有滑进打浆池的可能。如良知道,只要他告诉文娥,文娥死活也不愿意他去的。

文娥将鸡汤热过第二遍,走廊上还是没有如良的口哨声。如良每天回来都会在走廊上吹口哨。

房间里没有电视,文娥有些无聊。文娥端出针线盒,从纸箱里抱出一捆又一捆的衣服,准备缝扣子。这些衣服是她从厂里面领回来的,缝一件,有三毛钱。文娥取出针就习惯性地缝起来,针穿过去之后,才发觉没有线。

平常的夜晚,都是如良给她穿线。因为她的视力在这间租房里,离得再近也看不见。而如良虽然粗手粗脚的,穿起线来却是一下就能穿过。所以,只要文娥不加班的晚上,两口子就在家里忙着缝扣子。一个专门穿线,一个专门缝。配合很是默契。一晚上也能挣两斤肉钱(二十元左右)。

晚上的时光也很丰盈而快乐。如良总会对文娥说笑话,说他当年如何下定决心追她的事儿,还会说文娥当年是如何如何的模样有些细节文娥是有些不记得了,被如良一说,她倒是有些脸红了,心也变得甜蜜起来。

鸡汤已热过第三次,深夜十二点了,门边依旧没有响起如良的自行车铃声。

文娥跑到走廊门口张望了一会,叹了一口长气,这如良不赌不嫖的,也不喜欢去同事家串门儿,会去哪儿呢?

文娥躺在床上,辗转又辗转。闭着眼,处处都是如良。

平常的夜晚,这个时候,如良会坐在她的腰上,给她按摩,按得她浑身发麻发软发热,然后如良有意或无意在她的腋窝处也按一下,待她翻过身子,如良便会迫不及待地如棉被一样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在他的包裹之下,也变得象风中的薄公英一样轻扬而飞舞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一声响雷叩响着平房上的铁皮瓦。

文娥不知怎地怎的突地抓起雨伞冲了出去,她要去接她的如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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