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御马监闲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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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俊臣根据內厂重建之事制订了新计划的同时,赵俊臣的其余几项计划也皆是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是同步推进。

譬如说,“南海三圣”的正式面世。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位中间人,让他“偶然间”发现“同济庙”一直都在暗中供奉“南海三圣”的事情,然后再把这件事情禀报于德庆皇帝。

而赵俊臣所选定的这位“中间人”,则是内廷第二号人物、御马监大太监徐盛。

这一天,内廷御马监衙门之中,徐盛正在热情招待来访的御书房管事太监李如安。

在内廷之中,御书房管事太监的地位很特殊,虽是品阶较低、权力不大,但每天都有机会陪伴圣驾,也许无意间的一句话就会影响到皇帝心意,可谓是至关紧要、举足轻重。

而现任的御书房管事太监李如安,乃是德庆皇帝近年来最为满意的一任御书房管事太监,还拥有着陕甘三边的赫赫军功,让徐盛更是不敢小觑。

更何况,李如安担任御书房管事太监之前,就曾在御马监呆过一段时间,乃是徐盛的亲信,他能够担任御书房管事太监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徐盛的引荐,与徐盛之间可谓是关系紧密、休戚与共,如今他成为御书房太监之后也依旧没有忘本,经常拜访徐盛请教事情,态度也依然谦逊谨慎,这般姿态亦是让徐盛愈发满意,只觉得李如安此人值得自己推心置腹,御马监的事情也从来都不会瞒着李如安,甚至还暗暗考虑着今后让李如安接任自己的位置。

今天李如安再次来访,徐盛也是亲自出门相迎,笑嘻嘻的把李如安请到了御马监衙门大堂,态度颇是亲近。

“如安啊,你今天为何有闲暇来御马监窜门啊?不用留在御书房陪伴圣驾?”

两人落座之后,徐盛一边饮茶一边询问,态度很是随意。

李如安笑着解释道:“近些日子以来,朝廷没有太多重要政务,陛下他留在御书房的时间也不长,今天也是这般,陛下只是稍稍处理了几份奏疏之后,就离开御书房去后宫了。”

徐盛的眉头一挑,放下手中茶盏、脸上笑意莫名,饶有兴趣的问道:“陛下今天还是去了惠妃那里?”

李如安点头道:“徐督睿智,陛下今天依然是去了惠妃那里……算起来,最近这五天时间,陛下已是第三次去惠妃那里了!”

徐盛的脸上笑意愈发是意味不明,点头道:“这样的话,惠妃眼下只怕是快要气疯了,最好是叮嘱一下尚宫局的宫女们,最近千万不要触碰惠妃的霉头,否则必然是没有好果子吃,惠妃她不敢向陛下撒泼,赵阁臣那边也不愿意为她出头,但以她的宫中地位,拿咱们这些可怜人撒气还是没有顾忌的。”

李如安深表认同、连连点头,然后就开口夸赞徐盛“宅心仁厚”、“体恤下属”,让徐盛愈发是眉开眼笑。

所谓惠妃,就是赵俊臣的族妹赵颖儿,按理说德庆皇帝近段时间频频前去她的宫中就寝,对于她这样的宫中妃嫔而言无疑是一件值得夸耀之事,但这次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同。

自从除夕夜那晚,德庆皇帝趁着醉意强行宠幸了赵颖儿的侍女张招娣之后,对于张招娣的宠爱与迷恋,也就愈发是不可收拾!

这段时间以来,德庆皇帝每次前往赵颖儿的宫中就寝,与德庆皇帝同床之人都是张招娣、而不是赵颖儿,每次德庆皇帝宠幸张招娣的时候,赵颖儿都只能躲在侧室咬牙切齿、默默流泪,却又无可奈何。

赵颖儿唯一的依仗,就是她有一位权臣族兄赵俊臣,但在这件事情上,赵俊臣却是完全不愿意为她出头,还派人向她送去口信,劝她“贤惠大度”一些。

这样一来,德庆皇帝频频前往赵颖儿宫中就寝一事,对于赵颖儿而言也就完全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反而是莫大的羞辱,也难怪徐盛会认为赵颖儿如今已是快要“气疯了”,随时会拿宫女太监们撒气。

受到李如安的称赞之后,徐盛有心卖弄见识,又说道:“其实啊,也难怪陛下会格外宠爱张招娣,以陛下的性子,一直是倾向于那种温柔顺服的女子,而目前的后宫之中,几位重要妃嫔却皆不是这般性子!

皇后她老人家……说句冒犯的话……早已是人老珠黄、每天只知道吃斋念佛不问外事,可谓是毫无情趣;萧贵妃虽是母凭子贵,但她性格过于强势、最近还因为储君废立的事情与陛下闹别扭,让陛下烦不胜烦;淑妃张佳敏虽然受宠,但咱们都能看得出来,她本质上依然是一位精于算计的女子,虽然在陛下面前伪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但相较于张招娣这种天性使然的温顺性格,依然是存在许多差别;至于惠妃赵颖儿就更别说了,简直就是泼辣妄为,也难怪陛下不喜欢她,若不是她有一位外朝权臣的族兄,恐怕早就被陛下打进冷宫了!

这样一来,这个张招娣的出现,自然是让陛下眼前一亮、格外喜爱……依咱家看呐,张招娣只怕是很快就要离开惠妃的寝宫、被陛下册封妃嫔了。”

说到这里,徐盛哈哈一笑,又补充道:“按理说,咱家身为仆婢,是没资格评点宫中妃嫔的,所以这些话咱家也就与你一说,如安你可千万不要传扬出去,否则咱家也没好果子吃。”

李如安也是一笑,连连点头道:“徐督睿智,一眼就看透了本质,晚辈听到徐督的点拨之后也是受益匪浅,这些话只限于徐督与晚辈二人知晓,晚辈自然是不敢传扬……只不过,对于陛下近段时间频频前往惠妃宫中就寝的事情,晚辈心中还另有一番见解,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不对,还望徐督能够指教一二。”

徐盛依然是饶有兴致,问道:“哦?如安一向是见识非凡,你对此有何见解?快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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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安微微垂头,道:“说起来,陛下他早已是过了知天命的岁数,寻常人到了这般岁数,对于床第之间的事情也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人与人的体质是截然不同的,咱们的陛下如今依然是龙虎精神、丝毫无碍,完全不逊于许多壮年男子……也就是说,陛下他的体力精神,目前依然是春秋鼎盛,以陛下的目前状态来看,他至少还能亲政十余年时间……所以啊,咱们伺候陛下的日子,今后还长着呢。”

听到李如安的这般说法,徐盛不由是陷入了沉思,只觉得李如安的这一番话另有深意。

片刻后,徐盛抬头看着李如安,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目前还不能太早站队七皇子?”

李如安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前些日子,晚辈在司礼监掌印吴信泉的引见下,曾与七皇子殿下密谈了一番,七皇子殿下待晚辈颇是亲切,这般态度与陛下、太子二人截然不同,所以晚辈当然能理解内廷各衙门的倾向,也同样是认为七皇子殿下继承皇位对咱们最为有利……

但晚辈只是觉得,若是陛下他还会长期亲政的话,这十余年时间里的变数太多了,咱们就算是要提前押宝下注,也不能倾家荡产啊,最好还是保留一些本钱,今后若是出现了万一变数,也有机会翻本。”

顿了顿后,就像是刚才的徐盛一般,李如安又补充道:“当然,这些话本不该是晚辈来说,也就是晚辈完全信任徐督、把徐督视为师长,所以才敢说出这些心里话,还望徐督您听后一笑就好,可千万不要外传,否则晚辈必然就要遭到七皇子殿下的厌弃了。”

徐盛确实是把李如安视为心腹,这个时候也完全不见怪,反而是面现沉思,摆手道:“放心吧,这是你我二人推心置腹的私语,咱家自然不会外传!然而,内廷的目前态度你也明白,咱家虽是御马监掌印太监,但有些事情也只能随波逐流、不能自主……不过,你的这些话也确实有道理,且容咱家这些日子仔细想想……”

说完,徐盛继续是沉吟不语,显然是李如安的这一番话让他有些触动。

对于徐盛这样的大太监而言,在宫中见惯了世事变幻无常,故而是习惯于追求短期利益,如今听到李如安的提醒之后,想到自己暗中投靠七皇子朱和坚的事情,本质上竟是一场风险较大、且还要等待至少十余年时间才能收获回报的押注,一时间也认为自己的投资、风险、以及回报不成正比,应该更为谨慎一些。

眼见到两人间的谈话气氛陷入了沉默,李如安眼睛一转,却是趁着徐盛专注思索此事、无暇分心考虑更多事情之际,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晚辈想要请徐督帮忙。”

“哦?还有什么事情?你我不是外人,明说就是。”徐盛心不在焉的反问道。

李如安缓缓道:“这段时间以来,陛下一直都在专注于整顿陕甘官场,想要彻底拔除赵阁臣的影响力,厂卫们也在陛下的授意下配合梁辅臣频频活动!时至今日,已是颇有成效,逐渐清理了那些与赵俊臣关系紧密的地方官府文官,或是调任闲职、或是定罪罢官……而陛下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继续拔除赵阁臣在陕甘边军之中的影响力,而咱们御马监到时候也要出一份力,是否如此?”

徐盛回过神来,点头道:“正是如此,咱们御马监一向是负责辅佐陛下监督军队,每当是军中发生变故,咱们都会派出监军太监,这一次也不例外!

咱家已经收到陛下的圣旨,让御马监派出几位忠心可靠的监军太监再次前往陕甘三边,协助梁辅臣整顿陕甘各军,务必要一举拔除赵俊臣在陕甘边军的影响力……只不过,陕甘边军刚刚是击败了蒙古联军、还顺势收复了河套地区,无论兵将皆是正值骄横,这件事情想要办妥可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激发兵变,西北边疆的大好局势说不定也会毁于一旦,到时候御马监也要背锅,咱家这些天正因为这件事情发愁呢。”

李如安同样是表情为难,说道:“就是这件事情,晚辈正想要向徐督求助!事情是这样的,徐督您也知道,晚辈当初也以监军身份参加了陕甘战事,亦是趁机在陕甘边军之中建立了一些人脉,颇是收买了几位中层军官作为心腹……徐督您看,咱们御马监整顿陕甘边军的时候,能否刻意避开这几人、避免他们受到无辜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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