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鲛 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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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轻抚上女人柔软的脸颊,下意识呢喃:“为什么一见到你,我的心就跳得这样快……”

“因为她是你的妻子!”薛昀冷冷地道。

“妻子?不,我没有妻子。你是什么人?”

乔胭的手移向漱冰琴的动作被他发现,那纤细的脖颈,顿时落入了一只收紧的大手间。

“呜……”

乔胭呼吸困难。可很快,脖颈上的这只手就松开了,他的拇指在掐痕处怜惜无比地蹭了蹭,语气困惑。

“我这是在做什么?我明明不想伤害你。”

乔胭被他捏住下巴,深深吻住。当着这么多人面,尤其里面还有她爹,乔胭感到羞耻极了,用力推他,却只能换来加深的欺负。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动作了。他箍着女人的腰,轻飘飘掠上高处,往下看去的视线满是不屑和凉薄。

乔胭被他带到高塔之上,又被他随手一道法术囚在原地。

“烦人的东西太多了,等我解决之后,再来找你。”

他抽出烈焰长刀,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眉眼间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凭直觉就能感受到,他和别人都不一样,那种直观的危险性,是个不容轻易忽略的对手。

谢隐泽蹙蹙眉,将长刀横过脸庞,是一个认真的起势。

谢行殊笑着问:“想听你喊一声爹,是不是永远不可能了?”

乔胭从远离战场的高楼上慢慢支撑起身子,这个级别的战斗,旁人已经没有插手的可能。一对父子隔了二十年,第一次见面,竟然从未停止过拔刀相向。

她想起前一夜,谢行殊来找她。他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怖,性格懒散,还有些漫不经心,跟她闲扯了一会儿,渐渐把话题拐到谢隐泽身上。

他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儿子。

“小孩子又聒噪,又调皮,我是个没什么责任心的人。”他喟叹一声,开口,“如果我有个孩子,肯定养不好。”

可是柳姬很喜欢小孩子。

那段时间,因为宗门内频频来信催促,他有些心烦气躁,情义和大义难两全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到家时,柳姬匆匆忙忙往背后藏东西,他拎着她腕子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终于看见了藏在被褥下的东西。一整套孩子的衣衫,小小的鞋子,帽子,还有只漂亮的拨浪鼓。

“你买来这些做什么?”他又气又好笑,想起她皇姐抱着孩子回宫探望亲人,她对那打着奶嗝的小东西爱不释手的怜惜模样。

跟乔晏渺提起此事,他沉默片刻,居然说:“小孩子也挺好的。”

那张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字的嘴里,竟然还能说出这种稀罕话。他很快想起什么:“哦,对了,嫂子怀孕了。”

“况且,你现在入赘皇宫,成了她的驸马。她成了家,想要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乔晏渺顿了顿,又说,“一个小孩,流着你和她的血,模样或许会像你,脾气或许会像她,是件很神奇的事。”

谢行殊设想了一下他所描绘的场景,竟然也觉得很是不错。

柳姬是知道他不喜欢小孩的,一件她想做,可做了又会让他不开心的事,她就会瞒着他。面对一床的小衣服小鞋,她说是“给侄子做的,看看合身不合身”,那样笨拙的借口,他居然也信了。

为什么不能对她再上心一些呢?为什么不能早早察觉到异样呢?

“我常常在想,她一定是恨我的,所以才会让我受到世间最残酷的惩罚。”说这话时,谢行殊提着酒,唇角勾着,眸子里一片死寂,“永失所爱。”

嗤——

烈焰刀贯穿了谢行殊的胸膛,比想象中轻易许多,却让谢隐泽略感不对劲地蹙了蹙眉。

一丝鲜血从谢行殊口中蜿蜒而下,在他张口时又喷出更多:“——乔胭,就是现在!”

第82章圆满

他茫然回头,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挣脱束缚,修长的二指点在了他的眉心。神魂敏锐地察觉了外来之物的入侵,他想抽出长刀,却被对方按着手,往深处直递,锁在了远处。

这就是谢行殊来找乔胭,所说出的最后计划。

只有这样,才能牵制住他,留出让乔胭进入神魂的时间。

隐隐的,她听见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吼,那只老青蛾显然也没料到目前的情况,气得快发狂了。

她心下一提,不敢懈怠,加快了入侵神魂的速度。原本以为这个过程会极为耗时和艰难,没想到两秒后,她就眼前一黑,跌入了谢隐泽的神魂空间中。

诧异过后,她又有些难过,哪怕已经被操控了神智,小谢还是下意识对她不设防。

神魂空间因人而异。乔胭没进去过别人的神魂空间,但她进去过自己的。她生在北溟、长在北溟,神魂便是一片静谧蔚蓝的海洋,有海底的精灵和她嬉戏,让人感到安宁和平静。

谢隐泽的神魂空间却和她完全不同。

进入这里的第一感受是冷,无处不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了她,宛若实质般,阴沉粘稠。

接着便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半点光也透不出来的黑暗。万顷夜色中,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她。

乔胭搓了搓手臂,抵御着寒意开始往前走。神魂空间和外界不同,所有人在他人的神魂空间中都无法调动灵力,每个人都和凡人没有差别。

她像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眼前的黑暗中飘荡着茫茫雪花,冻得她牙龈发颤,连带着被影响,有种说不出的忧愁和孤苦。

忽然,她脚步一顿,感到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上了脚踝。往下摸了摸,竟然是一条蛇。

虽然不明白这条蛇是哪里来的,她有些莫名,但还是把它丢了出去,这么一丢,就听见了一声闷哼。微微的光源从前方传来,她快跑两步,就看见了谢隐泽。

是谢隐泽,又不是现在的谢隐泽,七八岁的模样,还是个雪团子。他躺在蛇池之中,额头冷汗渗出,紧咬着牙关,表情隐忍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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