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 第3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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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策松了安全带,平静看向没有路灯的夜。

姜辞看他的侧脸,看被他握住的手,喉咙口凭空长出一截玫瑰花刺。

“那晚我到了饭桌上,才知道许穆阳在,我没喝他敬的酒,没应他半句话。从德国回来的第二天,许家来人求我,我晾了那人一整天,至今没给许家回应,往后,也不打算再回应。”边策忽然敛去所有锋芒,缓声开口。他声音浸入这静谧,每一个字都像青玉落入银盘,清晰、明确。

姜辞的心缩成一团皱纸,又迅速散开。圆不是圆,棱角不是棱角,沟壑不成沟壑。

眼前的边先生,竟也不再是“边先生”。

“我跟梁子淳的缘分几年前就断了。外人总爱看热闹,爱添油加醋当编剧,可笔在我自个儿手里。”边策顿了顿,转头看向姜辞,“那间餐厅是我在最有灵感的阶段,耗尽力气做的设计。每个人都有自己偏执的东西,我后来再也没机会没精心去践行自己喜欢的专业,所以那间餐厅就成了我最得意的作品。我买回来,不是为她托底,是为我自己。”

“我从来没跟你提过梁主播。”姜辞乱了情绪,害怕自己中他的“圈套”,口风一转,“我对你们过去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是不想哪天起床,你人还睡在我旁边,我却从旁人那儿听说,你好事将近。那我成什么了?”

“你跟孟景舟谈婚论嫁的事儿早就传开了,那我又成什么了?”边策自问又自答,“哦,对,我是你的床伴。等你接受了开放婚姻,我就是你正大光明的男小三儿。”

“……”

边策松开手,把项链搁进姜辞掌心,“最深的误会都说清楚了,彼此不留遗憾。往后姜小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姜辞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她不再克制自己想摆臭脸的冲动,冷着脸,提醒边策继续开车。

她说了算,她说了算?

呵……

她脑中心中有一万只蝴蝶在打架,它们都想要玫瑰花,可玫瑰花只剩下花刺悬在她喉头。

再看一旁的边先生,他是阴险狡诈的演说家,讲演完毕,回归本色。今夜为她饮山泉,不耽误他明早起床喝露水。

“我养不起你这么变态的床伴!”姜辞心气实在难顺,忍不住口出狂言:“我喜欢谈恋爱,是因为我喜欢被服务,我从不取悦他人。你没资格质疑我的床品!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你变态,你不正常……”

边策面不改色,云淡风清,“买卖不成仁义在,姜小姐不必恼羞成怒。”

次日清晨,姜辞仍很懊恼,昨夜没发挥好。

不过边策的微信已经被她拉进黑名单,她还是决定结束这劳心劳力的幼稚游戏。

边策昨夜睡得不太好,上午跟律师团队开会,他旁听了一会儿就离了席。散会后边骋过来给他送咖啡,“你真要把那间餐厅送给姜辞?”

他出了会儿神后,问边骋:“换做是你,打算怎么弥补姜家?”

边骋对他跟姜辞的事一无所知,说:“那儿的学问深,经营好了,获利不比之净哥的项目差,但愿姜辞能胜任,否则就辜负你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了。”

“她没问题。”边策喝了口咖啡,问:“梁家进展怎么样?”

“跟之净哥磨合的还不错。”

“唔。”

“哥,如今你也该跟外头的姑娘断了吧。”

“嗯?”边策抬眼看着边策。

“别矜着了,你跟子淳姐再续前缘,老太太能多高兴几年。”

“是老太太能多高兴几年,还是你压力小几年?”边策压了压眉梢,“子虚乌有的事情,别跟边楚往外头乱传话。”

“传给谁?那姑娘又是谁?难不成你真打算娶她?”

“管好你自己。”

没过几天,边骋去参加某哥研讨会,偶然遇见姜辞。

边骋:“你如今忙得热火朝天,连去家里玩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姜辞笑笑:“老太太还好吗?边楚呢?”

“都挺好。”边骋指了指自己,“全家都挺好,只有我不太好。”

“你哪儿不好了?是哄女朋友心累,还是被你哥……”姜辞提到边策,不自知地顿了声。

“你少开我玩笑。”边骋拍一下姜辞的头顶,“过去咱们俩半斤半两的,多好,你偏要逞强,得,这下衬得我愈发懒散没用。”

“少来啊。”姜辞走到墙根,脱了高跟鞋放松。

“脚跟儿都红了。”边骋是个会疼人的,“带创可贴了吗?”

“现在谁还用那玩意儿。”姜辞从包里翻出一个鞋袋,取出备用的球鞋。

边骋看乐了,往姜辞包里看,“我倒要看看你这包里还能装下什么,你说你,图什么,何必把自己折腾地这么辛苦。”

“图钱,图赚了钱养一屋子帅哥。”

“得了您嘞,说得好像您现在养不起似的。”

姜辞眨眨眼:“那我要是想养你这样儿的,你哥那样儿的呢?”

当天晚上,边家的饭桌上,边骋把白天遇见姜辞这事儿说给老太太听。

当他说到姜辞最后的那句玩笑时,边策搁了筷子提前下了桌。

养他这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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