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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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常常在想,你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看着阶下的断臂,以及倒在一旁失去一臂人事不知的幼子,梁林的脸上是苍老也是愤怒。

梁瑾跪了下来,行礼,声音却并不慌张,反而带着些释然:“大抵是从父皇相信贵妃的挑拨,认为儿臣怀有二心开始吧!”

梁瑾说着,轻舒了一口气:“父皇,如果救治及时,三弟也许能保

住一条命。”

“你威胁朕?!”梁林怒喝一声,梁瑾回了句“不敢”,前者胸膛剧烈起伏,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也是乱世中走过来的人,事已至此,他没有再失态,而是转过身,宣布了废太子与新立梁瑾为太子的决定。

梁瑾再次行礼,然后站起身,看着梁林背对自己的身影,突然问了一句:“父皇宣布立三弟为太子的那天,在想什么呢?”

梁瑾问完,等了一会没等到答案,笑了一下,就这么走了。

因为梁瑾功高,也因为梁瑾是梁林发妻的长子,哪怕梁林很早就存了立三子为太子的心思,也一直为朝臣所反对。

直到一次征战,梁瑾在战场上发生意外,不知所踪、生死未明,梁林才找到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立下了太子。

梁瑾历经九死一生回到军中,听到的便是太子已立的消息,手下将领群情激奋,有大骂皇后太子的,也有抱怨梁林的。

梁瑾没有呵斥他们,他在行军图前站了一会,等帐里声音渐歇,才开口问他出事期间大军伤亡如何。

拍那一段戏的时候,祁临渊没有表演出失望与痛苦;拍宫变这一段戏的时候,祁临渊也没有表演出失望与痛苦。

但就是那么一句有些轻的话,配上似乎并不在意的笑,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对于这件事梁瑾是在意的,也是痛苦的。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就像他没和梁林提及当年他们“以天下为己任,还苍生一个太平盛世”的志向一样。

只有弱者才会幽怨地乞求怜悯,他不会乞求,他也不需要怜悯。

梁瑾情绪最复杂、最难诠释的就是这场宫变面对梁林的戏,父亲、君王、兄弟、太子之位、至尊之位、阴谋、阳谋……所有的一切祁临渊都要把握好,不然塑造就会跑偏。

他是梁林的儿子,但他早已不仅是梁林的儿子;梁林是他的父亲,但也早已不仅是他的父亲。

温情点说,没有人知道宫变对峙的那一刻,他们有没有怀念过曾经父子亲近的年岁;残酷点说,没有人知道宫变对峙的那一刻,他们有没有可惜对方没有早死。

倘若梁瑾死在那次意外里,他将是梁林最了不起的、余生都将愧疚怀念的儿子;倘若梁林死在防备梁瑾、立幼子为太子之前,他也将永远是梁瑾最孺慕的父亲。

可惜没有倘若,到了最后,他们是父子,也不再是父子。

而从宫殿离开之后,梁瑾便收起了身上那似有似无的人子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君王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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