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萌动（1 / 2）

老艾尔的伤看似很重，但实际上并没有西佛想象中那么危险。穿胸而过的钢条，很神奇的并没有伤到老艾尔的内腑，甚至没有伤害到他的主要血管。暂时的昏迷，也是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所造成。再加上老艾尔在受伤后很快就被送来了营地，因此，体内的出血并不多。

林空羽大致的检查了老艾尔的伤势之后，便让身边的祭司们做好了准备。像这种突发性的外伤，还是祭司们的恢复术更为有效。

在罗巴克一把拔出了钢条之后，三名祭司同时出手。乳白色的光华中，老艾尔胸口的鲜血甚至还没有喷出，就已经被压制住。虽然不可能立刻睁开眼睛，但是林空羽却知道，老艾尔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在将老艾尔交给一旁六神无主的西佛照顾后，林空羽多看了两眼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在约安的陪同下向中央帅帐行去。几百名重伤患已经初步得到了治疗，更多的恢复药剂则需要时间制造。而他作为一名领主，在行使药剂师的责任之外，还必须负担起统筹整个救援的的工作。

约安的营帐也就是以前驻守军团长的营帐，在林空羽来到前，他作为官职最大的将领，自然在帅帐中工作。而现在，这座帅帐则成了林空羽的临时指挥部。

和赤血帝国中的传统一样，帅帐的面积很大，但是其中并没有奢华的装饰，风格可以用简约朴实来形容。最里侧放着一张横桌，其后就是主位。而以此为中心，两边各有两排座椅一直延伸到入口附近。

林空羽也没有什么推却做作，走入帅帐后，在约安的恭请下当即就坐上了主位。

扫视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一些文件，大多是各地上报的情况通道，也有几张是最新的伤亡统计。但这些资料一看，就是时间比较早的统计数据，并且还不完整。

将目光从这些文件中收回，林空羽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约安后，用和煦的语气说道：“将军临危不乱，这段时间对于各种状况的处理让我十分佩服。你的功绩，我一定会上报给帝国，也请你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帮助我，尽快让卡德拉郡恢复往日的荣光。”

“领主大人实在是谬赞了。这些都是末将应该做的事情。今后，只要您有任何吩咐，末将必然全力以赴。”约安面现喜色。他很清楚，林空羽能够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必然深受罗格特三世的信任，自己能够得到他的推荐，对于将来有很大的好处。更何况，药剂师与古德里元帅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自己作为武将跟随他也在情理之中，不会让人诟病。

林空羽笑着点点头，随即问道：“将军可否和我说明一下，如今整个卡德拉郡究竟受到了多大的损失？”这个问题是林空羽目前最想知道的，也是关系到今后是否能够更快恢复生产的的关键。

约安面色一暗，略微思索之后说道：“领主大人，卡德拉郡……基本是完了。”

林空羽的面色一变，深知对方会说出如此的话，不会是危言耸听。只听他沉声说道：“请将军直言，我必须知道我的领地，我的领民们，面对什么的样的灾难。”

“是！”约安抬起头，勉强振作精神之后说道：“卡德拉郡除了此处的郡城之外，下辖三个一级城市，十一个二、三级城，以及三十七个村。”

林空羽点点头，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中，以城市为各地统治中心，按照规模的大小分为一、二、三级。按道理说，卡德拉郡城也不过是一级城市而已，但是行政级别更高。

“到目前为止，除了六个比较偏远的村庄没有被地震波及到之外，其余各地全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约安咽了下口水，有些艰难的说道：“其中受到灾害最为严重的就是郡城。整个城市中几乎没有完整的建筑，除了西南一段城墙还保持完整之外，其余城墙全部倒塌。道路方面只有帝都的官道还能勉强通行，其余六条主要道路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我昨天派出探路的斥候回报，这些道路如果要走人还勉强可以，但是如果要通马车则需要大修。”

林空羽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他虽然知道情况很严重，走到这里所见到的也是满目疮痍，但是却没想到连周边都受到了如此大的损失。

“人员呢？有大致的伤亡统计吗？”林空羽想了想之后，低声问道。

约安苦笑一下，随即说道：“领主大人您也看到了。能够救出来的人，大多数都在这座营帐中。近百万人的大城，如今只剩下约七万人……”说到这里，约安深深呼吸一下，像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悲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军队驻扎的郡城西南地区并没有受到很强的冲击。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偏爱，三万驻军基本保持完整，只有不在营中的各级主管将领失踪，士兵方面还保持着比较完整的建制。同时，位于该区域的的军用器械仓库、粮草储备仓库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即便是城市中那些受到破坏的粮仓，

我也已经在第一时间派出士兵守护，至少其中的粮食还能够保留下来。”

约安的话让林空羽安心了一些。在灾难中，最重要的就是粮食、药品。目前，粮食的问题不用担心，至于药草帝都会在之后给予强力的支援。

“约安将军，你觉得如果帝都派出数万人的救援队伍，我们的粮食能够支撑吗？”林空羽想起了几天后即将到达的救援大军，急忙追问道。

约安一抱拳说道：“领主大人放心，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粮食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卡德拉郡本来就是作为帝都的外围粮仓建设，这里储备的粮食足够帝都应付一至两次的饥荒。帝国可是有三百万人的超级大城！”

“嗯，如此就好。”林空羽略微放下心中的担忧，然而眉头还未舒展，就皱的更紧了一些：“目前周边的情况有消息吗？”

“远处的还没有，但是最近的两座三级城市已经有消息传来。”约安苦笑一下：“基本和这里的情况一样，只不过当地的军政系统已经完全瘫痪，没有能够组织起救援，一天的时间已经让那里幸存者四散逃难。其中有二万多人来到这里，我已经将他们收容在大营中，其余的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约安抬头看了看林空羽的脸色，发现他正在低头沉思。约安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站起身来说道：“领主大人，末将有一言，望大人恕罪。”

“哦？你说。”林空羽正想着周围的灾情会对郡城造成什么样的冲击，被约安突然惊醒之后便抬头望去。

“领主大人，虽然名义上整个卡德拉郡地区都是您的领地，但是实际上仅一个卡德拉郡城的产值就是其他地区总和的十倍！如今，我们的救援能力很有限，如果那些灾民们自发来到郡城，我们自然要提供给他们必要的生活所需，但是如果他们并没有选择郡城，我希望大人暂时将那些城市的救援计划放下。无论是从帝国的利益，还是您的利益来看，让卡德拉郡尽快恢复生产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约安直视林空羽的眼睛，声音不高，但却十分沉稳。

林空羽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他半晌之后才请说一句：“你觉得利益比人命更高？”

“不！”约安毫不退却地说道：“我认为，卡德拉郡城比周边的城市更高！”

“你……”林空羽咬了咬牙，最终才无奈地颓然说道：“你是对的。”

林空羽起初就是想将整个卡德拉郡都加入自己的救援计划中，但是实际到达这里之后，他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也许这种想法就和天方夜谭一样不可思议。在与约安简单的交流之后，这种隐约的想法更加清晰，只是他却不愿意去应对，直到被约安当面挑明。

是的，即便是以一个帝国的资源，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对整个卡德拉郡进行有效的救援。得到一些，放弃一些，则是他作为领主必须做出的选择。卡德拉郡城是帝都的后花园，自然也会受到帝都高层的重视。即便它已经变成了一地的废墟，但是选择这里作为重点救援的对象，无论是对罗格特三世，还是那些大贵族们来说，都符合利益。因此，林空羽得到援助的机会也就更大。然而，如果将这个范围扩大到所有地区，那么帝都也许会觉得过于庞大的救援计划会影响到帝国的经济，而大贵族们则不会愿意看到不属于自己的领地在“浪费”大量的金钱。也许，短时间内林空羽还能够凭借和罗格特三世的交情，以及自己独特的恢复药剂取得想要的资源，但是如果时间长了，谁能保证不发生变化？

救援卡德拉郡，重新建造卡德拉郡城，是林空羽目前唯一能做出的选择。至于那些同样在痛苦中等待救援的其他地区灾民们，只能……

很残忍，残忍的让人不敢去想象。可，这就是现实！

林空羽疲惫地挥了挥手，让约安离开。约安恭敬地一拜，随即看了眼林空羽身后，丝毫没有任何动作的安娜，随即便走出了营帐。

安娜是个十分合格的侍女，她总是像影子一样跟随在林空羽身后。在不需要的时候，她仿佛像是透明一样，不会让任何人注意到。然而有需要的时候，却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林空羽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