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野川市,一座县级古城,静卧里下河洼地,是名副其实的水乡。全市像一只硕大的渔网,河汊如绳,农舍临风,风车傍水,水荇绿藻。野川人于此世代劳作,躬腰耕地,撒网捕鱼。荡楫怕鸥惊,垂竿待鱼食,劳作一日的野川男人于葳蕤蒲草间惬意地点根烟。芦荻摇曳,天空金黄。河上,少女棹轻舟,歌声逐流水。
沧浪河是野川市最大河流,宽百米,东西横贯野川,清流急湍,大浪激涌。市区有两座大桥凌空飞越南北,东为沧浪大桥,西为城南大桥,并驾齐驱。沧浪河本来普通,因屈原赋吟名诗一首,声名远播,闻名遐迩。
沧浪之水清兮,
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
可以濯我足。
此沧浪是否彼沧浪?已无从考查。趋炎附势也罢,附庸风雅也罢,沧浪亭应运而生。亭子坐落沧浪南岸,介于二桥正中,南为城南中学,北隔沧浪与市区相望,精致小巧,红木雕栋,镏金铜瓦,飞檐翘角,斗拱画梁,名诗篆刻其墙,成为城郊一景。夏遮阳,冬避风,秋至躲雨寒,春日凭栏眺。河面帆舟点点,驳船蜿蜒,水波浩渺。亭旁有水上餐厅,精雕细刻,是豺哥审时度势投资六十万购船搭建,舱口对联引人入胜:“游湖观景赏秀色,登船品味尝水鲜。”横批:“闲情雅趣。”河里鱼虾跳跃,青蟹成群,资源丰富,得天独厚,加上环境优美,自然生意火爆,财源滚滚。
二〇〇七年大年初一,“当,
当,当……”市中心钟楼庄重敲响十二下。洪卫、薛青、于一建、田菲菲钻进水上餐厅,开了空调房,面前是一桌生猛水鲜。薛青剥只红彤彤大闸蟹,顿时鲜味扑鼻,满屋飘香。她举起杯:“来,为于一建、洪卫飞黄腾达干杯。”
年前,于一建升任市公安局副局长。洪卫升任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他忘不了杜局长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话:“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好干,未来是你们的!”
洪卫感慨万千:“岁月的车轮碾过春夏秋冬,碾过童年少年青年,碾过理想梦想幻想。为我们四十岁干杯!”
“猪年四十,大吉大利。都说四十不惑,其实处处是惑:诱惑,迷惑,困惑。”于一建剥只虾塞进口中。他的面前整齐排放着一只只完整的虾壳,这是他的吃虾绝技。
“男人是天,男人是地,有了男人顶天立地,家要靠你支撑呢。你可千万别诱惑,迷惑,困惑。”田菲菲递只大蟹放到于一建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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