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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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

佛堂内的铜鼎里,焚着的香仍然在袅袅飘着,弥漫着淡淡的味道,和着木鱼敲打的声音,有一种禅的意境。

“中堂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苻皇后微微笑着,停下敲击木鱼,扶着身边的小爆女站起,看向佛堂外的男子:“快快请进。”

聂狩臣朝她施了个礼,踏进佛堂“见过娘娘千岁。”

有执事的宫娥送来热茶,苻皇后落座,笑问作于下首的男人:“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日理万机,替皇上分忧,今儿专程进宫,不知有何贵干?”

她料得没有错,这位城府极深的聂中堂也有软肋,否则他何必来这一趟?

“娘娘,下官因何而来,想必娘娘心中有数。”

“哦?聂中堂这话,本宫倒是不甚明白。”苻皇后装糊涂:“不如请大人开门见山吧!”

“那么微臣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聂狩臣也不客气:“微臣的内人,听说今儿突然在刑部大牢暴毙,怎么不等微臣敢去,倒教娘娘宫里的人抢先一步带走了?”

“噢,原来是这事儿啊!”苻皇后作恍然大悟状“中堂大人说是‘内人’,倒教本宫没反应过来,可是指大人的小妾蕊丫头?”

聂狩臣没回话,冷冷地瞅着她。

苻皇后笑笑,也不计较:“倒是有这么回事,本宫听魏安说,蕊丫头被大人冤枉,当成害人的嫌疑犯进了刑部大牢,本宫念在那蕊丫头忠心耿耿地侍候了本宫这么些年,就派了人去看,谁知蕊丫头命薄,居然连小命都没保住,她又没有个亲人,所以本宫让身边的奴才们帮忙入殓,再用马车送她回家乡下葬了。”

聂狩臣冷笑一声:“娘娘宫里的人,去得可真是及时再说,无论她之前是何身份,既然进了微臣的家门,就是微臣的人,怎么能送还家乡安葬?”

“本宫倒奇怪了。”苻皇后反唇相讥:“中堂大人口口声声说蕊丫头是大人的人,怎么被冤枉的时候没见大人这样护着呢?”

“娘娘!”聂狩臣懒得跟着难缠的妇道人家绕来绕去“还请娘娘明示,微臣的内人,被娘娘藏到何处去了?”

“这话说的,人死不能复生,本宫藏一个死人做什么?”苻皇后笑了笑“这下本宫明白了,大人今个儿原来是专程来找本宫算账。”

“微臣不敢。”聂狩臣耐着性子“微臣的手下,已经快马加鞭朝青州追了近五百里,根本就没有发现娘娘说的马车。”

苻皇后微微一愕,很快恢复镇定:“不可能。”

“娘娘是打算跟微臣装糊涂装到底吗?”聂狩臣满脸寒意“腾”地站起身,眯起眼:“娘娘,事已至此,微臣奉劝娘娘还是把人交出来,臣可以当做此事没发生过。”

“好你个聂狩臣,胆敢威胁本宫。”苻皇后也不是吃素的,气得一拍桌子:“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臣忧心内人安危,若是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但臣的内人下落,请娘娘一定告知微臣。”

“你!”

“娘娘难道要微臣去皇上面前喊冤吗?”

“你想拿皇上来压本宫!”

“臣岂敢?”

两人唇枪舌剑,正剑拔弩张之际,从门外匆忙跑进来一个人,正是重华宫的大太监魏安。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去青州的”他满脸是汗,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根本没料到聂狩臣也在此,待发现后,一时倒不好往外退,只得朝后者行礼道:“老奴见过中堂大人。”

“魏公公,去青州的什么?”聂狩臣毫不含糊,上前一步,眯起眼咄咄逼人地盯着魏安“公公何不把话讲完?”

“大、大人您误会了”魏安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一个劲儿捏着袖子擦脸上的汗,陪笑道:“是老奴一时口误,还请大人恕罪。”

“皇后娘娘,您还要继续跟微臣绕圈子吗?”聂狩臣转头,侧目而视“若是微臣的女人有任何闪失,娘娘,微臣不会就此罢休。”

苻皇后一时气结,怒问:“那么中堂大人想如何?”

“很简单。”他一字一句道:“臣的内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好,魏安。”于是苻皇后朝魏安道:“你清清楚楚地告诉中堂大人,本宫到底有没有派马车送初蕊的棺木回青州去!”

“回娘娘的话,有倒是有”魏安的汗像是怎么也擦不完,心惊肉跳地偷眼看了聂狩臣“可是”

苻皇后一愣,一丝不祥腾上心头,急声问道:“可是什么?你快讲!”

魏安一脸沮丧,结结巴巴地道:“马车马车在途中不见了”

“你说什么?”符皇后震惊万般,脸色咋变“什么叫不见了?”

“老奴安排在驿站的官员一直没接到马车,于是派人去找,在距离京城三百里的一片树林里,只见到宫中侍卫的尸首,并不见马车和初蕊姑娘的踪影。”魏安总算把事情说清了“七名侍卫全部遇害,似乎是碰到了高手”

符皇后哑口无言。

她倒是真想救初蕊,一来试探聂狩臣是否真的对蕊丫头无情,二来若是初蕊当真走投无路,便偷天换日将人送回家乡去,说到底,她对这丫头心怀歉意

于是,她暗中派人在牢房中的茶水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麻生草”食者表面如同假死,但意识清楚、口不能言,然后入殓进棺,送出城去。

千算万算,没想到有人会杀了宫中侍卫,劫走马车,这究竟是有人要害蕊丫头,还是想以蕊丫头的性命要挟聂狩臣?

没将思绪捋清,一旁的魏安已经“扑通”跪了下去。

“中堂大人,娘娘一心想救初蕊姑娘,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娘娘根本就没有害蕊姑娘之心”

“魏安,你不必说了。”符皇后心中百般滋味,叹口气道:“聂中堂,本宫会派人将蕊丫头找回,给你一个交代。”

聂狩臣冷冷地看了,一拱手,言简意赅地说句“臣告退”便转身离开。

出宫的路上,他一路疾步如飞,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闷得直发慌。这样少见的情绪,天底下也只有她能带给自己!

“爷!”

守在宫门口的凌飞、凌越见他出来,立即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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