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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何景阳要好好谈谈。他要不愿意给个回应,坚持“只能到这儿了”,那就“到这儿”。继续做朋友也好,象黄晋他们这样无话不谈,甚至更亲密。他要愿意给个回应,我就要比张飞对李玉还要好地对他,不管将来去哪儿,都要和他在一起。
第二次从云州到束水镇,关唯轻车熟路。
上回去得太晚,拦了辆三轮车。这回他走得早,坐上了去束水镇的汽车。
只是没想到上了省道一路堵车,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等到了束水镇,竟比上次坐三轮也早不到哪儿去。
上次去何景阳家,他虽说是被何景阳从汽车站领回去的。但一是晚上天黑了,二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一直在啃烧饼,根本没看路。所以这次关唯一下车就主动随波逐流,跟着人群进了镇里主街上。
好在束水镇不大,跟小杂货店的老板打听,人家从门外面吼了个正在街上闲逛的小孩儿,让领到何老板家去。
小孩一听要找何景阳,殷勤得不得了,马上表示说这个点儿在家可找不着他,肯定在汽修店呐。于是又从镇上往镇外去。
出了镇子,基本都是顺着公路在走。关唯一边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夹着煤灰黄土的风,一边设想着和何景阳见面的场景:会哭还是会笑?或者捶一拳踹一脚?不不,他都已经是拿到大学通知书的人了,应该有更为含蓄得体的表达方式,那么——就云淡风轻地说一句“何景阳,你好!”吧。
高考结束第二天,何景阳就搬到了汽修店去住。过去三年,比小说都出人意料的高中生活,把他抛向巅峰又扔到谷底,最终险些失去前行的动力。
对于考个什么样的学校,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期待。打起精神扑腾一番,不过是为着陪他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那个人去实现许的那个愿。
虽然那个愿,本来也实现不了。
在家人眼里,他本是个小混混,有几年忽然成了好学生,还去了青中这种重点高中。忽然又不是好学生了,也都处变不惊,随他去。何爸的说法是,反正就这一个儿子,将来能接了汽修店别倒闭就行。如果能扩成大汽修厂,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本着这个人生小目标,何景阳开始跟着师兄们正儿八经地打下手,做起了学徒工。
汽修厂从外面看门面不大,就两间房,一间宽敞点儿,挖了个车道主修汽车,另外一间主修摩托、三轮车什么的。
但里面别有洞天,大院子里带一大片空地,能放三、四辆车,还有几间老屋和一颗老梅树。
何景阳拾掇开其中一间睡觉,搬来被褥就住下了。又嫌离镇上的澡堂子太远,从院里水管上接了根蛇皮管,口上加了个龙头,扔进另一间空屋子里,弄了个简易浴室。
师兄们听说他要在汽修店扎根,都觉得可惜了,说不是青中回来的高材生么咋不去上大学?何景阳笑骂:“快别这么说,让人听了笑话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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