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行皇帝到底留了多少奏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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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著站在延和殿便殿的前,整理了一番冠服,才持着朝笏在閤门通事舍人的引领下,走上台阶,进了殿中。

他适才已经得到了消息。

少主推恩,让他的弟弟吕公孺留任杭州,不必再去郓州奔波了。

为此,将吕公孺的馆阁贴职,升为龙图阁学士。

相当于一天内,就自直集贤院,跳了两个馆阁等级,未来再拜端明殿、资政殿学士,甚至入朝辅佐天子的道路已经铺好。

此乃皇恩浩荡!

也说明了少主对他这个老臣的看重!

“难怪司马十二,天天念着少主的好!”吕公著心里想着。

这么一位贴心、尊重老臣的少主。

怎能不为之倾倒?

特别是吕公著已经知道,这位少主绝非孩子。

这很关键!

因为这表明,少主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出于褒扬大臣,推恩元老的心理。

礼贤下士!

这已经是明君的行为了!

他持着朝笏,趋步入殿,到了殿中,吕公著就对着御座上的少主和帷幕内端坐的两宫各自拜了两拜:“臣,资政殿大学士公著,拜见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陛下……恭祝圣躬万福!”

便听到了少主稚嫩的声音:“学士免礼,来人!给吕学士赐座、赐茶!”

和上次一样,一张椅子被放到了吕公著身后,一盏宫廷茶汤,送到了他手里。

吕公著谢恩后,坐了下来。

帷幕后的太皇太后,在这个时候出言问道:“吕学士,老身和太后还有官家,这些日子以来,可都在等着学士再次入觐!”

“今日终于等到了学士入宫……”

“不知学士今日入宫,于朝政国事上,可有进言?”

吕公著上次陛辞后,两宫就快速的就吕公著提名的人事安排做了回应。

首先降诏,特旨以吕希哲为崇政殿说书,并赐宫符,许其出入殿阁,御前候旨。

然后,又降旨以直龙图阁知庆州范纯仁为侍讲。

并依次下诏,召回苏辙、刘挚、范百禄等人,各授弥英阁侍讲、崇政殿讲书等职。

程颢虽然抱病在身,但也加了侍读的头衔。

于是组成了一个旧党色彩浓郁的御前经筵官队伍。

在另外一方面,新党经筵官队伍,则开始了清洗。

前几天,兵部侍郎兼侍读许将,加龙图阁直学士出知成都府;原知成都府、龙图阁直学士吕大防进龙图阁学士,命入阙待命。

加上上个月,中书舍人兼集英殿说书王震,出任大行皇帝遗留北朝礼信使,。

如今,在朝的新党经筵官就剩下了两位给事中兼侍读,也就是陆佃和蔡卞了。

但这两个人大抵也留不了多久,就要挪位子了。

尤其是蔡卞!

谁敢把一个王安石的女婿留在经筵官队伍里?

就算蔡卞现在跳反去咬王安石也迟了!

何况蔡卞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所以,蔡卞必然出外。

理由都是现成的——乃兄蔡京乃是权知开封府,你继续留在汴京想做什么?

至于陆佃,太学那边应该有个萝卜坑是属于他的。

因为苏辙要入朝为经筵官,苏轼的经筵官泡汤了。

他得继续前往密州,出任知州。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个好事也说不定。

而且两宫,为了照顾司马光的面子,特旨给了苏轼一个馆阁贴职:馆阁校勘。

这是馆阁的起点别看品级低,但在官场上很稀少。

因为,第一个带馆阁校勘出外的大臣叫晏殊!

此后,凡赐馆阁校勘的大臣,都被人认为是简在帝心的词臣。

相当于是将之看做预备宰执队伍培养。

对苏轼来说,完全不亏!

自然,经过了如此细致的人事安排后,吕公著这次再入觐,就要正式提出他的政策或者说他要告诉两宫准备要做什么事情!

吕公著这些日子在家,也主要是思考、思虑和构思这些。

他形成脉络,也要诉诸文字……

而且他也明白,他不仅仅要讲给两宫听,也要讲给那位看似沉默,实则已经可以左右两宫想法的少主听。

尤其是后者!

因为吕公著清楚,就算他拼尽所有,说服了两宫支持他。

可若少主不同意,大约也是白给。

即使他勉强说服两宫,压制住了那位少主。

但将来却一定会遭到报复和反噬!

吕公著又没疯!

怎么可能会为了短期的风光或者说利益,将整个吕家都埋葬?

所以,他已经想清楚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吕公著持芴拜道:“启奏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陛下……”

“臣入京以来,伏睹皇帝陛下,绍履尊极,躬行大行皇帝德政,孝慕两宫,临朝神圣,祖宗法度俱全;两宫慈圣,勤劳庶政,保佑圣躬,德泽天下,推恩万民……”

帷幕后的两宫听着,都是微笑起来。

特别是太皇太后,内心有着微澜:看看人家!

吕公著继续说着:“臣窃思自古人君即位之初,当修德为要,治学为上……然后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新而又新,以至大治……”

“臣竭尽愚智,考论自古孝道,乞奏十事,仰赞圣聪……”

两宫在帷幕后,齐声道:“吕学士请言之!”

赵煦也道:“学士请言!”

吕公著持芴拜道:“臣所言者……一曰:畏天!”

这是必须要说的!

也是他作为旧党元老的核心主张!

王安石变法高举的旗号里,就有:天变不足畏!

真的是撕下了士大夫的遮羞布。

这种事情不是大家心里面知道就好了吗?

你干嘛把它说开!

假如皇帝连天都不怕,那谁还能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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