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1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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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将李玄霸扶起来,又拍了拍李玄霸的脑袋:“李三郎既为八品职官,从八品的守义尉就不适合你们二人了。今日起,你和李二郎都为正八品的怀仁尉。李三郎为秀才,李二郎能射虎,若不是你二人年幼,至少该由从五品朝散大夫起。”

大隋以散实官为本阶。杨广将散实官的“实”和散官的“名”合二为一后,新的散官品阶就是官员的本阶。

协律郎是太常寺正八品职官。杨广将李世民和李玄霸的散官官职也提到了正八品,李玄霸入太常寺当值的时候,就不用对比他职官品阶低的官员行礼。

李世民和李玄霸都欢喜地谢恩。

杨广又道:“李三郎年幼,不需要每日当值,你只用填好词交给太乐署令即可。”

杨广想了想,改口道:“还是直接交给朕吧。今日之后,你要稍稍努力些,奉旨为朕填词!先定十首词牌,朕好广召天下文人为朕填词!”

李玄霸道:“是。陛下请放心,臣写奏疏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杨广笑道:“你应当也是准备好了。”

李世民和李玄霸离开宫殿时,两人脸上的喜色消失。

马车上,李世民挠头:“陛下应当是在奖赏我们吧?但陛下的神情和言语,我怎么总觉得有些古怪,心里有些堵?”

李玄霸看向马车外繁华的东都城:“为皇帝做‘新声’的协律郎,是一个典故。”李世民抿嘴:“陛下果然话中有话。什么典故?”

李玄霸道:“协律郎原称协律都尉,汉武帝因李夫人的兄长李延年善新声,为其置此官。”

李世民脸色一沉,磨牙道:“他在侮辱你,侮辱我们家。”

李玄霸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应当不是我俩的错。最近勋贵皆对父亲很殷勤,有将父亲捧向勋贵领头人的趋势。他是在敲打我们家。”

李延年和李夫人出身倡家。李延年年轻时就因罪遭遇腐刑,在宫廷中养狗,后因其妹李夫人得宠而颇受汉武帝喜爱。

李玄霸自己不在乎杨广将他比作李延年。

李延年是西汉著名音乐家,所做的事和他一样,就是为音律作新词。其《佳人曲》是后世五言诗的开端。

后世极文雅的诗词文体都是由乐工率先填词作为开端,而后再被文人发扬光大。李玄霸现在所做的事,和李延年区别不大。只是李延年是无意开创了五言诗,李玄霸是故意推动“民谣词”向“文人词”发展。

但对于唐国公府而言,这确实是侮辱。

李延年姓李,唐国公府也姓李。

李延年是外戚,唐国公府也能挨上外戚的边。

李延年的家族在李夫人死后,先因其弟李季“奸”乱后宫,李延年和李季被族灭,在外攻打大宛的李广利逃过一劫。

太子刘据因巫蛊之祸自尽后,李广利与左丞相刘屈氂想要推举李夫人所生皇子刘髆为太子,惹正思念太子的汉武帝震怒,李广利也被族灭。

李家至此彻底覆灭。

杨广想用李延年之事来敲打李渊。汉武帝时李家的富贵都是因汉武帝起,当他们对汉武帝不忠诚的时候,就举家族灭,生了皇子都没用。

李渊的一身富贵也都系于他,若是李渊不忠诚,他也能灭了李渊一族。

可唐国公一脉是先因功劳当了唐国公,后碰巧和隋文帝成了连襟,才从勋贵挨上了外戚的边。

现在许多勋贵和世族都被赐婚公主,难道他们都变成了外戚?

李延年一家还是故倡。用倡人比唐国公府,这侮辱的劲头真是太大了。

李世民这么心大的人,都被气得捂着胸口,感到胸口闷疼。

气红了眼的李世民道:“我家现在对陛下没有任何不敬不忠,你我二人更是对他百般讨好,他为何如此侮辱我们!”

李玄霸帮二哥拍背顺气:“他就是这样多疑,习惯就好。”

李世民憋着气,回家后将此事禀报给李渊。

李渊沉默了半晌,道:“大德,你不该上这奏疏,过于谄媚了。”

李玄霸道:“是我思虑不周。”

李世民皱着脸道:“耶耶,你这话就没道理了。他是皇帝,还是我和阿玄的表叔。我们与他之前关系一直不错。无论是身为臣子,还是身为晚辈,阿玄有了新奇的点子都应该告诉他。撰写新词难道是什么丢人的事?不是文人的雅事吗?明明是陛下阴晴不定突然侮辱人没道理,怎么还能说是阿玄的错?”

李渊被李世民堵得脸色有点青。

李世民看到父亲有些生气,仍旧不依不饶:“陛下此举,明显是敲打父亲,我和阿玄遭了无妄之灾。父亲不自己反省,还怪被牵连的我和阿玄?父亲你怎么如此没担当……哎哟!你恼羞成怒!”

李世民被李渊按着揍了一顿。

李世民躺在榻上养伤,李渊气冲冲出门,不知道找谁倾诉心中郁闷了。李玄霸黑着脸给二哥背上和屁股上擦药。

“二哥,你……”

“喂喂,你不会也学父亲,说遭了无妄之灾的我有错吧?”

“父亲就是没担当,好面子,你揭穿做什么?活该挨打。”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的嘴脸,呕!”

李世民就算挨了打,仍旧大逆不道地说父亲的坏话。

李玄霸道:“是推到我身上,不是你身上。”

李世民将手臂垫在下巴下,回头瞥了弟弟一眼:“我俩一同进宫,一同被陛下侮辱,怎么变成你一个人的事了?你哥我可不是父亲,不肯承担责任。”

门外哐当一声,然后是重重的脚步声由近到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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