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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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道:“是了,那女子所爱的男子是何人?你以四十余岁之龄登上相位,这世间还能有几个及得上你的男子?”

李适之犹豫了下,便听皇帝道:“怎么,你到了此时,还要瞒朕么?”李适之只得道:“那男子……是一诗家。那女子性喜读诗,臣的紫衣玉銙,在世人眼中是君王恩泽、无边富贵,在她眼中,尚不及那男子的一袭青衫,两篇新诗。”

皇帝摇了摇头,摸了摸颏下的胡须,淡淡道:“这世间竟有不慕权势,只知读诗的女子么?”

李适之听出了他话中一丝轻浅的怀疑,却不知该如何分说。实则,他也觉得……她确与旁人不一样。

皇帝又道:“朕若要降罪于你,便只能一同降罪裴家。裴卿新去,尸骨未寒,朕又岂能当真做什么?罢了罢了!”

[1]“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是唐高宗欲立武昭仪为后时,许敬宗说的,见《资治通鉴》第199卷 。

第68章 一笑能留天地春

宿雨初停,春风如酒,吹动了袅娜的柳枝,吹开了女郎的笑靥。长安城的人们,无分贵贱男女,纷纷出城踏春。白鹿原上片片春芜,几乎被马蹄踏得平了。终南山里林深树密,幽花渡水,寒泉碧溪泛起浅浅涟漪,清亮的水面照映着这天宝盛世的一张张笑容。曲江之畔,杏园里的杏花已经绽放,浅粉的颜色仿佛少女情窦初开时,白嫩肌肤上那一抹羞中带俏的色泽。

这三年来,我与王维甚是相得。自从我与李林甫谈话之后,就没有再生出什么新的事情,我只管窝在家里。午夜梦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一看身边的那个人,伸出手来拉一拉他温热的手,也就会噙着微笑,安心地继续睡去。

王维是我最疯狂的梦想,是我最满足的现实。

闲暇时,偶尔也会梦到从前的那些事情,也会念及典客署里的那些人,暗自嘀咕自己把外语全忘掉了。这种时候,我便翻译几首诗,抄写下来,妥善保管:只要这些诗卷没有在战火中毁掉,它们就可以经由商路,传到异域。

只是,自从正月以来,我心中便记挂着一件事。

李林甫一直希望寿王被立为太子,结果皇帝立了年长的忠王。他畏惧太子来日为难自己,心中始终有动摇东宫之志。而李适之的好友韦坚是太子妃的哥哥,又与陇右、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交好。韦坚当年做转运使,政绩斐然,有入相之志,能够威胁到李林甫,而皇甫惟明则曾劝皇帝驱逐李林甫,为李林甫所知。故而,李林甫派人密切注意二人的动向。今年正月十五夜,太子出游,与韦坚相见,而韦坚又与皇甫惟明在景龙观见面。李林甫命人揭发此事,说韦坚作为国戚,不应与边将勾结,意欲以此证明太子有结交边将的自立之心。多疑的皇帝将韦坚贬为缙云太守,皇甫惟明则因离间君臣之罪,被贬播川太守。而韦坚与李适之关系甚好,李适之定会受到影响——实际上,史籍记载,他后来被贬,便是因为李林甫说他和韦坚是朋党。我惦念着要警示李适之,但我此时与他音信隔绝,宰相门庭深深,我也不知该如何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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