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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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息渐渐凑近,尽数扑到她面上,她还未从适才毒药的闹剧中抽身出来,顿觉遍体生寒,不自觉地微颤起来。

他感受到她的动作,几乎瞬间就领会到其间的抗拒,谁都没法子唤醒装睡的人,他心里气极恨极,却无可奈何,松开她后直接坐起身叫承安。

承安就候在外间,闻声立即进去回话:“王爷,属下在。”

“有些闷得慌,推我出去散散风吧。”裴瞬为她塞好锦被,静静地观望她片刻。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忍不住猜测她此时的神色,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恐惧自己?也可能都有,笑他舍不下她,又怕他伤害她。

外头的世界静悄悄的,轮椅滚动的低声都被放大,显得格外突兀,他们没有撑灯,顺着檐下微弱的光芒,往游廊处走。

游廊周遭皆是绿竹,白日里茂盛非常,这会儿遮住所有光亮,竟掺上些诡谲的意味,人走在其中,有种不知天地的混乱。

裴瞬缄默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承安自然不敢惊扰,待要走到尽头时才开口询问:“王爷,还往外走吗?”

他像是大梦初醒,摇了摇头,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这几日秘密召先太子回来。”

承安大骇,隐隐猜到了他的打算,一时不敢断定,只问:“王爷的意思是?”

裴瞬拨动蔓延到廊内的竹枝,冷漠的脸在昏天黑地中更显无懈可击,他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交代最为寻常的事:“咱们得解决小皇帝了。”

皇帝必须要死,并非是他非要下狠手,也不仅仅是为着姜涟,而是怕他若再不动手,先下手为强的就是皇帝。

承安应是,又有些犹疑,“王爷要召先太子,只怕太后娘娘那边不答应。”

太后与先太子有仇怨,当年先太子正得圣心,却放浪形骸,宫宴醉酒之后闯到宜安公主殿内,不顾伦理意图行不轨之事,宜安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儿,被传出这样的丑闻,自是恨毒了先太子。

“不答应?”裴瞬冷笑起来,“除了先太子,帝王家还余下谁?且叫她自己思量吧,是旧怨重要,还是小命重要,待皇帝将皇位坐稳,她连性命都不保了,那才是再没有机会计较这样的小事了。”

但凡有其他的人选,他都不会将主意打到那个登徒子身上,怪只怪先帝后裔凋零。

承安呵了呵腰,“王爷所言极是,属下明日立即去办。”

裴瞬沉吟了下,“再知会裴善尽早做好准备,他不是早就想出头,如今裴良不在,可到他挑大梁的时候了,到时候若是做成,他便可以顶上裴良的位置,但若是做不成,别说要冒头,连行越军都要毁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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