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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你有事”,顾惜朝叹了口气,轻轻把额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为什么不把逆水寒剑交给我。毁诺城倚仗天险,机关重重,攻打并不容易。你没了剑,他们也不会再怎么为难你。你这样一意孤行,难道,你其实并不肯相信我?”
“惜朝”,戚少商惩戒似的握紧了他的手,“我不许你这么想。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
顾惜朝低头不语,只默默地摩挲着他掌心里厚厚的茧子。
“我就是把性命交给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连云寨的兄弟们为我而死,我不能让他们去得不明不白。”惜朝,你知不知道,劳二哥勾四弟,老五老六老七,还有红袍阮妹子,魂灵不昧,夜夜鬼哭。我知道他们的死并非你的本意,可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我理当杀了你为兄弟们报仇——可我竟连恨你都不能!我要怎么办?我和你都是罪孽深重的人,只有为他们洗清不白之冤以慰亡魂,才能稍稍赎衍你我的罪过,你明白么?
“我知道”,顾惜朝抬头看着戚少商的眼睛,从那里读着他未曾出口的话语,“我明白你的心,我都知道。可是如今铁手也来了。他可不比黄金麟十八尊,我怕……”
“正因为铁手也来了,我才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戚少商有一搭没一搭地理着顾惜朝垂在额前的卷发,“我虽然在江湖上有些薄名,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偏居边陲的山寨头领罢了。有什么值得朝廷兴师动众地来拿我?竟连四大名捕的铁手也出动了。所以拿人只是个幌子,夺剑才是关键。我这几日常想,这逆水寒剑中究竟有着什么样天大的秘密?我当日遇到李龄的时候,他正在被一群朝廷高手围剿追杀,我出手救了他,他就把这剑暂托于我。不出三日,你便得了丞相的密令来杀人夺剑——你几次三番不下得手,黄金麟和铁手就相继赶来边塞——明曰协助,实为督察。”戚少商看了看横在地上的逆水寒剑,苦笑道:“看来这剑真是凶器,谁带着它,泼天的祸事就会引上身来”,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抚过顾惜朝浓黑秀颀的长眉:“所以我就更不能把它交给你。”
顾惜朝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还能为自己考虑到这般地步,只觉得喉头似有一团东西哽塞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勉强笑道:“傻子。便是这样,你也不该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闯铁手的天罗地网。你不听我的阻拦,执意往东飞去,我骑着马跟在你后面跑,只来得及看见天边一片火云,我,我……”他说到这里,只觉心头一阵扑扑乱跳,难以为继,转过脸去轻声道:“你对你那江湖第一美人的双飞翼,倒是自信得很。”
戚少商知他对自己极是着紧,又见他后面那句话竟大有醋意,不由得心中一动,一口咬住他小巧圆润的耳珠,笑道:“是啊,红泪人又美,手又巧。不但是江湖第一美人,更是江湖第一才女。”顾惜朝听了这话,心下无端的有些不自在,狠命一挣,却吃他紧紧抱住,低声在耳边说道:“可我心里,偏偏只喜欢你一个。”
顾惜朝被他搂着吻吮逗弄,又听着那款款的情话儿,一时连耳根子都有些微微发烫。只用手指紧紧地攥住戚少商的衣襟,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半晌,低低说道:“你身上的余毒,可解了么?”
戚少商听他这话,七分关切,两分气苦,还有一分说不上来的酸涩。不禁起了戏弄之心,亲了亲他的鬓角,笑道:“你想我解了么?”
戚少商身中的箱子燕寒毒,在雷家庄时曾被顾惜朝用内力引入丹田腹地。要清除余毒,唯有与人交合,让那寒毒随精泄出体外。彼时顾惜朝已照此法为他解过一次,只是戚少商中毒甚深,一次尚未出尽。两人明面上已然势同水火,再要相会不知何期,顾惜朝便要他前往毁诺城,想那城主息红泪内功修为颇高,又本是他的未婚妻,只有她才可为戚少商解了体内的残毒。
只是他与戚少商情好正浓,一想到那人要与息红泪共赴云雨,日后更势必要结成夫妻,心头竟像生了一根刺般的疼痛。可他毕竟生性高傲,此刻听得戚少商半带调笑地问出这话来,若说“不想”,他顾惜朝一个男子,怎好做出这等小儿女态来。又且那箱子燕寒毒确实凶险,如不及时清除,余毒一旦反噬,性命都要堪忧,他心里又怎会真的不想让他多些平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惜朝几番开口,那一个“想”字竟是始终说不出来。
戚少商含笑瞧着他,月光下只见那人一双长眉微微皱起,紧紧抿着嘴唇,面上薄薄一层晕红,微侧着脸似乎十分困惑。一时连心尖儿都麻酥酥地软了。不忍再戏弄他,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除了你,我再也不会要别人。”
顾惜朝身子一震,伸手探向他脉门一试,果然体内经脉紊乱,那残留在丹田的寒气不但未清,反而渐渐地又有反噬的迹象。他怔怔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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