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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瓷壶被倒空了,鱼儿口里的化骨水也停止了下咽,只是含在嘴里。不一时,一种恶臭的焚尸的气味从床上喷涌而来,孟青箬再也忍不住,跑出房门在院里花树下狂吐。
她原是肠胃不适,这时候连同七脏六腑都想全部吐出来。哲哲也从屋里跑出来,拿着一个斗篷为她遮挡风雨。
“我会下地狱的!我会有报应的!”孟青箬沉声痛哭着,向天怒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为什么总是好人,不得好死?!为什么不劈死那些王八蛋!!!”
哲哲害怕极了,死死地拽住她把她拖回屋里。孟青箬冷得浑身发颤,靠在哲哲的怀抱里。屋里的光线彻底昏暗下来,外面院子里一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发疯一样肆虐着,将宫里的花花草草摧残了一地。
屋子里焚尸的味道,很快散了出去。孟青箬觉得自己好像虚脱了,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而脑袋里不停地嗡嗡响。
“孟秀女您得换身衣裳,明天就要秀女大选,您不能生病啊!”哲哲说着,想去摸摸她的额头,可看到她额头的伤口,又忍不住将手停在半空。
孟青箬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咬牙站起身来,脚步轻飘飘地走往床边。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方鱼儿尸身的头已经化成一滩肉粉色的水,汇聚在方枕下面。她忍不住将手握拳头咬在嘴里,她的心里越来越清醒,可却并不知道究竟是在为谁哭泣。
这一场暴雨冲刷了整个东京城。安西王带领着六扇门的七位精英,骑着快马在雨中出了北城门。城门外二十里外,沈娘身穿蓑衣,头戴蓑笠,跨着一匹棕色大马,带领着一百多位兄弟静候在雨中。
一马平川的旷野之中,麦田绿油油得好似绿色的海浪,又对抗着风,又饥渴着雨。沈娘远远瞧见安西王来了,便蹬了蹬马向前迎了一些。
“消息是真的么?”安西王拉住马,挨近她耳边问。
沈娘点点头,抬高了下巴说:“老娘的消息什么时候错过?闯我的酒窖、杀我的线人,这一伙倭寇,我要把他们杀得毛儿都不剩!”
看着她眼神要发绿光的样子,安西王知道她不是信口说说,只好商量道:“能不能留几个活口,全交给你,随你折磨随你杀,本王只要情报。”
“成交!”沈娘说着拿马鞭一指安西王身后的精英们,蔑笑着说,“你以为这是逛窑子啊?就带这几个嫩崽儿,喂狼啊?”
安西王没有回答,沉声说了句“前面带路”。沈娘冷笑一声,调转马头,狠狠地扬起马鞭向北而去。
自从酒窖死人以后,沈娘就把全部精力放在追查东京倭人的线索上。事实证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黄金。在花了清风楼一年的收益后,沈娘几乎动用了整个东京的白道黑道浅蓝道的所有信息渠道,终于从清风楼里卖鸭脖的铁四娘的合租伙伴梁姐在欢迎酒宴上听一个执行对抗倭寇归来的禁军士兵讲荤段子的时候说到北山那个成仙寺的和尚如何抱着姑娘喝酒且把些长得像倭贼一样的人儿塞到大佛像里的事儿。
如果那些倭人能够几天之内找到醉梦池的禁地,还挖通一条地下密道,躲开沈娘花了重金打造的秘密酒窖所有机关,悄无声息地在她酒窖里杀了人,他们当然不会怂到被一群地痞和尚欺负到大佛的肚子里去。
这成仙寺据说在唐武宗的时候,还显过灵,降下一个弥勒佛现身。现在居然成了一众披着和尚的皮的淫僧的魔窟。真是可惜,好一处秀丽的山景,葱郁的山林,恰似个遇人不淑的薄命女娃。
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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