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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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一连四日下来,张任顽抗依然,曹军方面却产生了一丝动摇。

尽管伤亡相当惨重,但川军所展现出的韧性,令夏侯渊也不禁大为动容,甚至怀疑与自己交手的是不是伪装成川军模样的“荆州军”。

但夏侯渊很快打消了这个怀疑————眼前的敌军虽然韧性十足,但真正的战力却与荆州军有着不小差距。也就是张任灵活应变,凭借山岭地形展开战场,发挥出了川军的长处,同时让强大的曹军骑兵无用武之地,才能够支撑到这般田地。

但纵然是无法使用骑兵,夏侯渊还是死死压制着张任,疾风骤雨般的强袭逼得川军气都喘不过来。

然而,夏侯渊本是准备在一、两日内彻底击溃张任,如今拖过了四日,却仍然无法完全最后那一击。作战时间的延长,不免衍生出了一些问题————马岱虽然还未能正式腾出手来,但谁也无法肯定这只西北猛虎会否突然出现在你眼前;吕蒙的行军虽然受阻,但会否横生出其他枝节来……

“时至今日,川军算是只有喘息之机,而无还手之力了。那张任似乎有故意拖缚我军手脚的意思,再跟他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下官担心敌军别有诡计……”参军蒋济谨慎地劝谏道,“夏侯将军,我军莫如先暂且退回长安。”

“就这么放过张任?”相貌威猛的武猛校尉韩德不太赞同地反问道。

“并不算放过张任……”蒋济摇了摇头。“张任如今藏匿山中,依靠地形与我军纠缠。我军虽有心破敌,却也不免被地形束缚手脚。

若我军退回长安,张任将会陷入两难之地————若他就此退却,自是再好不过,我军便可腾出手来应付马岱与吕蒙;若他继续进击,则必须离开山岭。一旦他等来到平原地形,便留予我军强袭的机会。以川军兵残心疲的状况。焉能抵挡得住夏侯将军?”

夏侯渊摆手说道,“张任这厮自寻死路,我岂能不成全他。

若是我军撤回长安,张任很有可能利用这喘息之机安定军心。莫要忘了,除了退兵和继续进击外,他也有可能就地休整,以等待马岱南下。

如果不能乘这个机会将他一击而溃,只会遗留下一个祸害。”

顿了顿。夏侯渊冷冷一笑:“三天,川军至多还能支撑三天。等马岱那小子来到长安城下,就只能看到张任的人头了……”

“叔父,蒋参军之言倒是不无道理……”夏侯尚略一思索后,也对蒋济的提议表示赞同。“长安守军有限,马岱、吕蒙这两路敌军都不可不防。”

当年在汉中之战中惨淡收场后,夏侯尚整个人成熟了不少。为了能够一洗前耻,他又主动向曹操请调回了夏侯渊麾下。

“马岱结束和鲜卑人地战事后。才刚刚回到武威,十天半月内不大可能出兵。而且他若是南下,也瞒不过我军的细作。”夏侯渊一捋颔下虎髯,淡淡说道,“至于吕蒙那厮,一介吴中小辈,居然敢跟本督玩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经子午谷直袭长安?玩这套把戏。若是他人倒也罢了,想以此欺瞒本督,岂不是班门弄斧。子午道道路险峻,极不利大军作战,行军、辎重运输简直难比登天。而且一旦遭敌据险阻击,惟有死路一条。

若真要经子午道进击,需以少数精兵,偃旗息鼓轻师而进。以求达奇袭之功。

吕蒙这厮。麾下号称五万之众,又大张旗鼓自子午谷进袭而来。似乎是生怕本督不知晓。如此行径,岂不可疑?”

“叔父的意思是……”夏侯尚眼睛一亮,恭敬地询问道,“吕蒙明走子午,实际却是走得其他道路?”

仔细比照地图看了片刻后,夏侯尚大声说道:“是骆傥道……”

夏侯渊点了点头:“张任拼死要将本督拖在太白山,正是为了策应吕蒙这厮……”

蒋济虽然自负智计,此刻却不得不承认夏侯渊目光的犀利。那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宿将所特有的……

“叔父,那您……”

“我已派4000精兵驻守骆傥道要冲,子午道也派了2000精兵,任他吕蒙玩什么花样,也休想得逞!”夏侯渊冷笑一声说道。

见夏侯渊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蒋济等人也不再劝谏什么。

激战到第六天,三万川军已伤亡近半。尽管依靠地形摆脱了曹军骑兵的巨大威胁,但战局却没有半点转机。

杨怀重伤,雷铜、吴兰、张嶷身挂数彩。就连张任自己,左臂处也中了一箭,所幸只是伤及皮肉。

两军地伤亡基本保持3:1的比例。夏侯渊军的强悍,已经不是川军的血性和韧劲所能抵挡的了。而此外,雍州寒冷的天气,也使得两军之势此消彼长。

战到此刻,川军中已没有人再言撤退。倒并非不想撤,而是夏侯渊不给川军撤退的机会,他根本是想将川军一网打尽。

黎明的晨雾袅袅娜娜,回荡在山谷之间。带着淡淡血腥味地雾气加重了寒意,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今天是接战的第六天,我军虽伤亡近半,身陷绝境,但与吕子明的约定差不多已经完成。纵然此次我等皆葬身于这秦岭雍凉之地。也算没有丢却我川中男儿地血性……”张任神情坚毅,说话掷地有声。

一众川将虽然或伤或疲,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地沮丧失望。

“这一战若是再打败了,夏侯渊加诸我等的耻辱,便是永世难以洗刷。与其背着败将之名苟且偷生,我宁愿与敌一战而死。”张任熠熠生辉的精眸扫视着众将,语气变得越来越高亢,“我意在今日……与夏侯渊决一死战。

夏侯渊兵卒虽然精锐。但其步卒毕竟有限,算上业已伤亡之人,至多还有万人。我军可战之兵卒还能凑起一万六千人,纵然是与其两败俱伤,也算不亏了。

诸位可愿随我与夏侯渊决一死战,洗刷前耻?”

“宁死不辱!”雷铜、吴兰等将几乎是同时以拳击胸,厉吼说道,“战~!”

“战!”张任挺身而起。抽出长剑,齐柄插入身旁的一颗合抱大树地躯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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