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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免心里一咯噔，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按照往常情况，看闻免这么不安，尹启明一定会好好安抚对方，但这次他却没有。

他只是冷淡地问：“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尹启明表情只是稍微变了一下，不过只是微垂眼睫，压低声音，这就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压迫感，就像二人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冷漠又疏离的表情。闻免心情变得更糟了，尹启明一定是生气了，他怎么总是做出这种让别人生气的事情。

闻免开口，连声音都在颤抖：“因为……因为我怕你不高兴。”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就生你的气吗？”

闻免低着头：“我不知道……”

本来他以为不会，但是现在看到尹启明的表情，他又有些不确定了。闻免讨好型性格在这一刻又跑出来了，所以就算他本不想让尹启明拍照，但是看到尹启明生气时，他又会立马改口。

他不想让尹启明生气，也不想让对方伤心，这些理由听起来很高大，但说到底，还是闻免自己不想被人讨厌，他希望通过委屈自己的方式取得别人的好感。他不自信，他不想承受别人的负面情绪，也不具备和人发生冲突的能力。所以他一退再退，一而再再而三放弃自己的诉求。

尹启明之前就发现了，闻免有一定程度的讨好型人格，可能是生长环境的因素，闻免总是在强迫自己迎合别人，可能连闻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遇到困难从不表现出来，需要帮助却从不主动开口，发生争执总是主动退让。

别人看来这类人只是平易随和，但没有谁知道这种随和后的问题。很多时候他不是乐于助人，他只是无法拒绝别人。这类人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看似好相处，实际却是最难相处的一类人。他们胆小害怕，脆弱又敏感，但又总是习惯自己解决任何问题，强迫自己一个人扛起所有东西，久而久之，就被大多数人都忽略了，真正变成了一个人。殊不知，有时候任性一点，依赖一点，反而会拉近和别人的距离。

“你啊，应该更相信我一点。”尹启明叹了口气，闻免这种性格让他心疼又担心。他自己出生优渥，几乎没遇到任何挫折，就算是被欺负了也能欺负回去。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活得很真，讨厌的就尽量避开，想要的就努力争取。他不用伪装，也不用讨好，在成长过程中，他只要做自己就足够了。

而闻免却几乎是和他相反的一个成长环境，物质得不到满足，没有家人关爱，经常被拒绝，想要什么东西必须要表现好才能取得，成年后的闻免依旧没能逃脱这种影响。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别活得那么小心翼翼呢？

“嗯？”闻免抬头，有些不明白，“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会答应让你拍照啊！”

“可是你不愿意吧？”尹启明说。

“可是你……你……”闻免说不下去了，尹启明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恐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之前是不同意，可是后来明明都点头了，尹启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生气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闻免都快急哭了。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尹启明擦干闻免眼角的泪，是半点脾气都没了。

原本没有要哭的，被尹启明这么一说，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尹启明一定是生他气了，闻免哽咽着道歉，恨不得时光倒流，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就答应尹启明的要求。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可以向你提出请求，你当然也可以拒绝。”尹启明说。

“可是我我拒绝后你很不高兴……”闻免说。

“我都能提出要拍你裸体这种过分的要求，你为什么还要考虑我的感受？既然你不喜欢就应该坚持，一直拒绝。”

闻免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还能这样思考。

“不只是在我面前，以后你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再强硬一点。”尹启明道，“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迎合别人既然他人，想要的东西就努力争取，不想做的事情就开口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