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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臣站在铁皮房子里四处张望了,随即就皱起眉头,用手在鼻端扇了扇。
“将军。”他在床前弯下腰,伸手摸了摸那崭新的军用被褥:“这地方潮得很,简直没法睡觉啊。”
葛啸东把手杖倚着门框放置了,然后拖着两条腿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没关系,缅北就是这种气候。”
白喜臣站到他面前,弯下腰为他解开衬衫纽扣:“这种气候对您的身体没有好处的。”随即他欲言又止的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底气十分不足:“您何必……何必非要来这里呢?”
葛啸东袒露出了苍白瘦削的胸膛,神情肃然的答道:“我贱,闲不住。”
此言一出,白喜臣登时不敢再言语了。
从行李中翻出睡衣为葛啸东换上,他扶着这位主子趴下,然后就坐在床边搓热双手,开始每晚例行的全身按摩。葛啸东把下巴抵在枕头上,也不说话,在房内这冰冷发霉的空气中长久沉默着。
片刻之后,葛啸东微微侧过脸,毫无预兆的开了腔:“李将军什么时候到?”
白喜臣不假思索的答道:“时间未定。将军,您是副手,可是得最先过来;李将军是总指挥,却要慢上一步,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您来唱白脸么?”
葛啸东疲惫的闭上眼睛:“有的唱就不错了。姓马的不下去,我连这上台亮相的机会都没有。”
顾云章经过了大半夜的颠簸,途中吉普车又陷进了水坑中,直至清晨时分才回到了丁达。
海长山朦胧着一双睡眼下楼迎接他:“军座,怎样?”
顾云章受到夜雨侵袭,凉浸浸湿淋淋的沉着脸:“来的是葛啸东。”
海长山登时就清醒了,察言观色的瞄着顾云章:“那……对咱们可不利呀。”
顾云章一脚踢翻了拦路的凳子,随即大踏步向楼上走去,嘴里低沉凶狠的咕哝了两句,语音含糊,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海长山很悚然——他不是怕葛啸东,他是畏惧这位怨气冲天的军座。轻手轻脚的回房换了衣裳,他决定出去避避风头,等顾云章消气后再回来商量正事。
海长山带着一名小勤务兵,悠然走在潮湿凉爽的清晨林间,心情十分惬意。
绕过一片辽阔野地,小兵忽然嗫嚅着在后方告诉他:“师座啊,我、我想解手。”
海长山散步的正高兴,听闻此言就颇为不满的回身踢了对方一脚:“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去吧!”
小兵是自找地方方便去了,而海长山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沿着小路拐了个弯,却是见到了一条浅浅河流。
河流岸边,还站着个正在宽衣解带的大姑娘。
海长山那一双眼睛立刻放了光,下面两只脚也稳稳当当的钉在地上,半步都走不动了。
大姑娘是汉人打扮,可能是以为自己起了个绝早,岸边没有闲人,故而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在满天朝霞中露出了雪白的粗胳膊胖腿儿,粗黑的大辫子也被盘到了头顶上。弯腰撩水洒在胸脯上,那姑娘一边用手浑身搓洗一边东张西望,忽然一眼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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