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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凶险。风雅性子天真,难免被有心人利用。
只可怜风雅得知不能随行后,跪在谢归门前哭得一塌糊涂。
谢归摇头,饮了一口茶水,径直起身。临到出门,忽然回头对凤璋道:“殿下给的两个人已经够用,太多人手,我反而不放心。”
他说完就走。凤璋一怔,无奈地笑笑。
这小子一如既往的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
——
夜深千帐灯火,兵勇来回巡视。谢归听着外面沙沙的脚步声,不知多少次在床榻上翻覆。
通往燕地的官道旁都是离离荒原草,野一些的地方足有两人高。
凤璋没有选择驿馆。早在扎营时,凤璋便嘱咐兵士,将附近半里内都巡视一遍,还将官道两旁的杂草都处理干净。守卫很尽责,倒不用担心有人偷袭。
他这么做,无非是隐匿行踪。有心人想知道他走到哪里,多半会将人埋在驿馆。
谢归不知他这习惯是哪学来的,像行军惯了的人。只是闻着荒原上的土腥和草香,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半晌睡不着。
卫初给的镯子藏在衣袖里。他对这镯子分外谨慎,被凤璋瞧见了,笑他像个姑娘。
玄色镯子温润如玉,轻便小巧。他想了想,在镯子上摸索一阵,探到一个机关。
轻轻一按,一根幽蓝的针弹了出来。
这颜色一看就知是剧毒。谢归又摸索着将针收回去,把镯子压在枕下。
东西是好用,但要是他睡着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死,可就遗笑万年了。
他又翻了个身,继续睁眼在漫漫长夜中。
——
谢归走后,凤璋摇摇头,自行收拾了一地文书,重新躺回榻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梦中断断续续,似乎梦见了许多事。
凤璋猛地惊醒。
姿势不对,睡得浑身僵硬。帐里灯还亮着,归一应该去周围巡看了。
他解了外衣,预备睡下,却听见一道纤细的叶笛声。
叶笛声抛向夜空,如同茫茫原野上垂坠的星河,明明然熠熠然。时而清亮,时而低徊。
他走出营帐,路过的护卫见了他,纷纷低头行礼。他摆摆手,继续悠悠地循着叶笛声而去。
营地边缘,有人背对篝火,拈着一片叶子一心一意地吹着。
这曲子应该很欢快,不知为何被谢归吹得如此纤细单薄。
凤璋挑挑眉,随手扯了片叶子,擦干净,认真听一会儿,便跟着吹了起来。
两道旋律忽高忽低,谢归回头瞥了一眼,微微皱眉,继续吹自己的。
凤璋却不放过他,谢归吹得快,他就慢,谢归变快了,他就刻意慢下来。
左右烦心的不是凤璋,他心情好得很,极有耐性地与谢归周旋。
谢归心底一怒,将叶片一甩,起身要走。
“站着,陪本王聊会儿。”
谢归停住,稍稍侧着身体,冷眼旁观。凤璋笑着问他:“想家了?”
“不曾。”谢归生硬地答道。
他身世成谜,八岁时听见父亲亲口说的,不会用谢家之力帮他入仕。他只能离开谢府,另谋出路。
带着风雅寻觅到清江郡,苦读多年,进入南山书院。其间种种辛苦,哪一种不比思念京城的家来得激烈?
凤璋猜测,吹叶笛是他打发时间的好法子,便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长夜漫漫,谢公子再吹下去,这满营的侍卫,都得对月空流泪了。”
凤璋本意是夸他叶笛吹得好,没想到,谢归冷冷地回他:“殿下,今日是初一,天边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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