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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行,上下皆是哀恸不已。京畿一片缟素,临近年关的喜庆也终究换成一片雪白。

宗室之中,还有几个和皇帝平辈的亲王,都封在山高水远的地方。太子凤璋以天罡卫送达哀诏,亦是限制他们这时不得随意走动。

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皇帝葬入平陵,前朝之事尘埃落定,新帝继位,倒霉催的礼部又开始忙得脚不沾地。

翟人刚送走没多久,他们还没喘口气,先是国丧要忙碌,之后的新帝继位的仪式,再次是先帝的谥号该怎么拟。

按理说先帝是位不错的守成之君,谥号很好拟。可不管呈上去什么,都能被新帝挑出毛病来,折子要么摔在御案上要么扔在脚边,礼部上下愁得头发都白了。

朝中把礼部的遭遇看在眼里,也都绷起来:这位新帝,可不是好对付的主。

朝议之上,有臣子委婉地提醒凤璋,谥号不过是虚名,而且皇帝文治武功均在上乘,功过不怕后人评说,何必计较区区谥号。

凤璋微微冷笑,谢归端着笏板冷不防开口:“此言差矣,周大人既不计较虚名,何不弃官归隐去?”

于是所有人闭了嘴。

凤璋这才沉声开口:“父皇将将天命之年,却恶疾缠身,这其中怕有什么文章啊……”

朝臣们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按以往情况,新帝顶多会撤换一些关键人物,再把之前物色好的人选顶上去。但先帝都入了帝陵了,新帝却忽然提起此事……

不妙啊。

正月过半,事情便从太医署开始了。

新帝起了疑心,查就查吧。凤璋下令彻查先帝的药方脉案,办事的是谢归。太医署的人和谢归有点交情,而且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便随谢归去搜。

年轻的谢大人站在太医署门前和蔼地笑笑,看着禁卫搜出几张不太对劲的方子。

几张方子拿给太医令过目,太医令断言,这字迹与常年给先帝请脉的太医能对上,便带了那太医来问。那人自然矢口否认,哪料谢归不仅带了禁军,还带了几个专门拷打犯人的小吏。

小吏们常年与重犯相处,目露凶光。那太医吓得腿都软了,还没被拖走,就已经扑在谢归脚边,抱着谢归双腿大喊:“大人救我!”

过了两日,在满朝文武众目睽睽之下,那太医垂头丧气地交待,是盛家那位大人让他做的。他没下毒,就把药方改了一点,不利于先帝的病情。他胆子不够大,只敢改一点点,让药效不那么好。

“盛卿可有话说?”凤璋脸色沉沉,目光一斜,似是诧异,“朕竟然忘了,盛卿这段日子都告病在府,也罢,谢卿上门去问问吧。”

退朝之后,谢归就亲自领着人马,往盛府去。

魏府被围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盛家的耳目事先通报了盛江流,谢归还没到正门前,就看见盛江流面色不虞地站在府门口,后面领了乌压压一片盛家子弟,不是等谢归又等谁。

双方都气势汹汹,谢归一骑悠悠上前,很是和蔼:“盛大人不在房里养病,怎么站出来了?寒冬腊月吹了冷风,耽搁了病情,可就不妙了。”

盛江流似笑非笑,“谢家小子,少拿那一套来搪塞老夫。说吧,你想怎么查?”

“查?”谢归诧异状,“盛大人误会了,晚辈只是找盛大人讨杯茶水。”

谢归的伶牙俐齿,只有在与他作对时才能深刻体会。盛江流甚至怀疑,谢雍是不是用谢家子弟所有的气运,换了谢归一个奇才。

明明要剑拔弩张的气氛,谢归却笑得犹如阳春三月,分外温和。

这无耻得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谢归翻身下马,动作稍微大了点,便牵动胸口不适,再看向盛江流时,脸色略微发白,无奈地道:“盛大人,晚辈真是来讨杯茶水。外面这么凉,我要是把禁军东倒西歪地交还陛下,陛下非得罚我了。大人行个方便吧。”

盛江流冷笑:“别和老夫耍花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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