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折如磨 第6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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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吗,不需要时时刻刻通话的呀。”

他沉默了一会儿:“可能要晚几天。”

“事情不顺利?”

“嗯,被吃了闭门羹。”

柳絮宁扑哧笑出声来,屏幕里,他臭着张脸,看着郁闷。

“那你就天天蹲人家门口,上天总会被你的毅力感动的。”

听出她的敷衍,他依然给面子:“你说得对。”

挂了电话,柳絮宁往约定好的小区走。这个租客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租了房子准备考研,如今临时改了念头,放弃了考研,这房子也就不需要了。

“我租到了年底,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每个月降两百。”女生说,“不过如果过了今年十二月,你就得和房东谈了。”

一千八的基础上再减去两百,想想就很心动。周围地铁公交都很近,民水民电,除却没有电梯要每日爬五楼外没有什么缺点。

当晚,她给那个女生打去电话,确定自己要了。

敲定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她在第二天和女生签下了租房合同。她不想拖太久,也不想先告诉梁恪言和梁锐言,因为结果无外乎只有一个——阻拦她。而她对自己是有非常清楚的认知,这颗本就不太坚定的心只需旁人的劝说风稍许一吹,就能吹得她七摇八晃,心绪起伏。一个俗到极致的凡人,怎么可能下定决心拒绝纸醉金迷的生活呢?可是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所有弱势也应该攥在自己手心牢牢不放。

一切都确定好了,就差最后一步,告诉梁家人自己要搬出来的事实了。而当万事俱备之后,她突然觉得难以启齿。

·

实习报道是在一个周一,隔周的周一是一个月初,她想在那一天搬进去,这样电费和水费也好算的清楚些。

周一晨间下了场大雨,出门时,柳絮宁看着自己被污水沾到白鞋,惆怅地叹了口气,真是出师不利。这是她第一天上班,接触未知事物,难免有些期待。昨夜她就没有睡好,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熬夜到很晚,没想到第二天起床还可以如此亢奋。

带柳絮宁这一组的女人叫cindy。

“叫我cici就可以。”cindy自我介绍之后,带实习生熟悉公司各部门。结束后,所有人坐在已经分配好的工位上等待任务。

柳絮宁不敢拿出手机,甚至不敢看一眼。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大学以前的学生时代,玩手机时偷偷摸摸的就怕班主任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柳絮宁。”设计部门口,有个高挑的女人叫了一声,“哪个是柳絮宁?”

来人是总经部高级秘书,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找一个实习生,cindy有些奇怪:“怎么了?”

女人说有人找她。

柳絮宁站起来。

“你就是柳絮宁?”

“嗯。”

“跟我下来吧,有人找你。”

柳絮宁此刻茫然,cindy拍拍她的肩:“跟着她去吧。”

下了一楼,面部识别过闸机时,她无意地抬眼。看见周叔,她的心莫名咯噔一下。

不是胆小到躲在自己的保护罩里就可以于事无补的。她妄图逃避,但那些让她惧怕的东西会主动迎上来。而她,在站上擂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明晃晃的输家了。

柳絮宁坐在后座,周叔在前头开着车,偶尔透过后视镜望。女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原本白皙的脸色更显得苍白,车窗外阴雨绵绵,有枝丫狂蹿。柳絮宁想起台风快来了。

瓢泼大雨像逐渐涨潮的海水,越靠近梁家老宅,那股海水就涨得越高,将将要淹没她的胸口。

雨大到可以凭空升起一道雾气。恢弘的老宅屹立于雨中。

车缓缓停下时,柳絮宁突然想,这会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

唐姨在厨房煮花茶,中途出来拿出来的东西看见她,笑了一下。她看向柳絮宁身后,没有梁锐言。她自己来的吗?怪不得梁继衷早晨只说柳絮宁过会儿要来。

她上楼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唐姨担忧地说你小心啊。柳絮宁没转身,用力地点头。

楼上书房,有人在谈话。柳絮宁站在门口,里面皆是熟悉的声音,她深呼一口气,叩响了那扇门。

“进来。”

书房里,梁继衷坐在主位,面前的长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

“宁宁来了。”梁继衷笑了笑,下巴朝那边抬了一下,“还记得他们吗?”

沙发上坐着的人,柳絮宁再清楚不过。也许面孔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陌生,可血缘真是一道奇怪的结节,将这世上不尽相同的人拉扯在一起,不管如何切割,那柔软的绳总是怎么都切不断。

“爷爷,奶奶,二叔。”柳絮宁声音很轻,也很平静。

爷爷奶奶没有说话,只从鼻腔冷漠傲然地哼出一声,倒是二叔笑得见牙不见眼,殷勤地应了声。

只需出席几面,就能获得梁家这一大笔钱,柳平想想就忍不住笑出声。

这三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容,却让柳絮宁无端端厌恶。像是一场童话梦境,因为他们蓄谋的出场而到此为止。

柳絮宁苦中作乐地想,自己的视力可真不错,那日在展馆门口瞧见的几人竟然真是他们。

“宁宁,你是聪明孩子,爷爷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梁继衷说,“你们年轻人如今的关系复杂得很,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是恪言还是阿锐,我要你和他们全部断掉。”

柳絮宁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脚,出公司门的时候,底部一圈被路边的水溅到,今日果然做错很多选择,无论是鞋还是裤子。

“恪言这几日在英国,你是知道的吧?”

柳絮宁想说知道,可喉咙莫名苦涩,如被强力胶粘住,连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都说不出口。她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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