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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忙住了嘴,“呃,属下还有军务要办,先行告退。”
百里霂也没听见他的话,扶着额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随意摆了摆手,其他人便也一个接一个地退下了。
苏漓迟疑地俯下身,见他额上有些湿漉漉的,似乎还在出汗:“将军,头还晕吗?”
歪在榻上的将军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漆黑地看向他,把他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却已经迟了。那只有力的手臂一把抓住了苏漓的衣襟,几乎将他拖上榻去,头脑一片空白之际,男人炙热的呼吸已经撩到了他的脸上。
“将,将军……唔……”
滚烫的唇贴上来的时候,苏漓的心脏险些都停止了跳动,惊慌失措之下他猛地合紧了牙关,血腥味弥漫开的一瞬间,百里霂终于放开了他。
“将军……”苏漓倒退了两步,看着百里霂鲜血淋漓的下唇,结结巴巴地说,“你是不是药劲还没退去……”
百里霂有些发怔似的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痛处,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将军,末将取了伤药来……”
脚步声和说话声都在一瞬间停住,刚进门的曲舜呆呆地看着百里霂唇上清晰的咬痕,一边角落里的苏漓耳朵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刚才发生过什么实在是再明显不过。
青年愣在那里,胸脯起伏着,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将手中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放到桌子上,连声告退也没有,就转身而去。
百里霂早已从方才的燥热里清醒了过来,而现在却是连指尖都冒着凉气,他看着青年的背影,很久没有说话。他隐隐地觉得那个顺从温和的曲舜,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这一年的冬天,灵州平静,在隔着半个北凉原,与灵州相距数百里的乌苏里雪山下,北凉人金碧辉煌的王帐换成了一色素白,几乎融进了雪色里。整个冬天,雪片绵延不绝,白茫茫的北凉原压抑地沉静着,没有嗜血的武士,没有奔腾的战马,也没有战火与哭泣。
百里霂拄着枪长久地站在城墙的最高处,远远地看着这片春夏青翠初秋流金的草原,总觉得那片沉甸甸的白雪遮掩下,藏着一只暴怒的困兽。它躲在幽暗的洞穴里,舔着身上未愈的伤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个城池,总有一天,会撕开面前的遮幕,破笼而出。
第15章
开春后的第一个月,函州匪患盛行,没过多久,建墨就下了诏书,命临近各州派兵助函州州牧荡平匪患,这种先例以往也不是没有,不过是调出千余步卒即可应付的差事。然而到了灵州,传旨的御史竟然是新帝的心腹臣子梁知秋,他宣读了旨意之后,悄悄地向百里霂道:“将军,下官此次前来,还另有些话要同将军说明。”
“梁大人请讲。”
“这次函州的匪患,并非一般的山匪,他们个个体魄健壮,兵器精良,由此看来,他们并非是靠打家劫舍维持生计,而是背后有人指使,在函州一带制造事端,妄图搅乱这太平盛世。”
百里霂微微颔首:“梁大人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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