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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又道,“还要我说第二遍?”

柳雁闷了气,只好抱着书去最后那。桌子因是空的,还不曾擦干净,可上头好像并不脏。坐在前头的姑娘回头笑道,“这是阿起坐的,昨日才刚走,干净得很,坐吧。”

“阿起姐姐去了哪里呀?”

姑娘笑道,“受不住家人逼迫,回去嫁了个员外郎。”

柳雁顿了顿,不知为何她说的这样轻松,好似这事她已是司空见惯。她默然坐下,只觉这里气氛压抑,突然无比想念郑先生。

半个时辰后,柳雁只觉要憋死了。一听见钟响,冷玉拿书出去,她就往外冲。再不去走走她非得闷死不可!

郑昉觉得今日堂上颇静,一路讲课都无人打断提问,总觉哪里不对。等瞧见前头位置空荡,才恍然——那小霸王不在呢。看得惆怅,不知要如何感慨得好,就听见班上进出的学生叫着个分外耳熟的名字,偏头看去,可不就是那小霸王。他稍稍一停,腰杆挺直,板着脸道,“你当这是亲戚家,来窜门么?”

柳雁撇嘴,迅速坐下,还是觉得这里好,“大班一点也不好玩,冷先生更不好玩。”

郑昉哼声,“先生是拿来尊重的,岂能用词不恭。冷先生是出了名的好先生,她曾与其夫婿齐肩为官,学识在先生之上,连薛院士也没少夸赞,你竟还不知足,该打。”

柳雁这才知道那冷面女先生竟是这样有来头的人物,真是看不出来,转念一想听出关键来,“先生,为什么是‘曾’呀?”

“不畏权贵,上书直言。”郑昉见她托腮看来,问道,“不动容么?不为冷先生惋惜么?”

“不惋惜。”柳雁说道,“薛洞主说的,能为心中所想而直言,才不会落下悔恨。当年要是冷先生不上书,只怕要懊恼终身,那才让人觉得惋惜。”

郑昉长叹,“难怪别人叫你薛恨恨,脾气跟薛院士一模一样。”

柳雁心中仍有疑问,“那冷先生的丈夫,还在做官么?”

郑昉又怎会不知她想到的是什么,妻子上书直言,丈夫却坐视不理,只是想想,也令人心冷吧,“嗯。”

柳雁不好评判,但也觉得可悲。她更是坚定一点,日后要自己找一块住的人,不能让长辈安排,否则志不同道不合,得多难受呀。天天对着看得闹心,她还不能教训他。

不过如今最郁闷的是,冷先生是打算一直让她坐在最后头了。前面的都是高个子,这一挡,连先生的脸都看不见。坐了两日,实在是忍不住,冒着被冷死的危险,等其他姐姐出去,叫住冷玉。

冷玉低头问道,“有事?”

“有。”柳雁不跟她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先生为何要把我放到最后一列,我明明个头比姐姐们都矮。”

冷玉面色毫无波澜,不怒不烦,“我听说四年前的牵钩赛上,是你一人说服众人,让薛主洞将对抗规则改了。你当时说薛主洞安排不公,那如今你可是觉得先生安排不公?”

柳雁点头,这还用说么。

冷玉说道,“在我看来,你执意要坐前头,才真的是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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