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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倌装模作样扇自个儿几巴掌,陪笑道:“是、是。日本女人都是咱掌柜的特别请人调-教的,最拿手的是一出‘风搅雪’。爷,咱先楼上请,人马上就来!”
叫日本妓-女,我也有考量。俄国话,我不会说,却精通日文。若有不方便出面之事,可以令日本女人代为之,与俄国女人,只会鸡同鸭讲罢了。
堂倌带了俩女人上来,一个日本的,一个朝鲜的。我以清净之名,退回了朝鲜女人。日本的姑娘不多话,老老实实烧烟泡,我用日语问她:“你叫什么,来满洲多久了?”
日本姑娘不料听到熟悉的乡音,手一抖,坏了一出‘风搅雪’。她红了眼眶,跪在我脚边,匍匐请罪。
我不去瞧融化的烟膏,用脚尖勾起她的下巴,又问了一遍。
她不敢看我,垂首温呢软语:“我叫绫子……”
我笑了下:“东京的?”
“是。”
“东京……东京好啊。”
她偷偷摸摸挑起眼皮,轻声道:“先生也是东京人?”
“我在东京念过书。”
不欲多话,我将打火机塞她手里,拍拍她细嫩的小脸,叼上为‘风搅雪’预备的普通香烟,让她点火,吐出一口烟雾,方说道:“我抽不惯烟膏,你不用烧了,过来跟我聊聊天。”
小姑娘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不外乎想故乡、想情郎。她家在乡下,穷,便被家人卖到了满洲,至今已有两三年了。离家前有一个两情相悦的小伙子,与她门当户对,却给予不了她家帮助,遭到家人反对,如今音信全无。
我跟她聊她的故乡和满洲的天气,不多时,她与我大胆亲近许多。雅间门口立着一座琉璃屏风,沿窗置一口天青瓷鱼缸。鱼缸里没有鱼,水面上浮枯槎败着两片荷叶。灯照水,水映灯,半黑半黄,泾渭分明。窗户开着,雅间清醒,冬风可冷。
我收紧身上的貂皮披风,连连咳嗽。小姑娘要把窗户关上,我阻止道:“别关,透透气。”
她说道:“我给您沏壶热茶。”
我一点头,放她去忙,不多时叫她:“绫子,你去过对面吗?”
她翘首望了望:“您说红叶馆?我没有钱去学习,无法成为艺妓,红叶馆不要的。”
“这么个街坊,你就没个认识的?”
绫子垂眸道:“没有……”
“你会说满洲话吗?”
“略懂一些,说得不好……”
我心下稍安,下巴一抬,又道:“瞧见二楼凭栏,穿白裘衣的那位爷没有?他欠我个宝贝没换,躲了好些天了,你去给我带句话,可好?”
她有些犹豫,我给她几块钱,说道:“碰上堂倌,你就说给我打酒去,我只喝高粱酒。多余的钱赏你们便是。”
她说道:“谢爷赏。您让我带什么话?”
“你跟他说,‘亲兄弟,明算账,君不还,子代偿。’记得住吗?”
她不明所以,重复了一遍,有几个音说不准确。给她字字纠正了,揽着她的腰送到门口,临走道:“打完就回来,回来再叫些点心,要日本的,尝尝鲜。”
作者有话要说:小刘还是太嫩,遇上老依个老狐狸,不被骗得晕头转向才怪【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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