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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咫尺,犹如天涯,千言万语,念念念念。未见你长大,未见你出嫁。为父之作为,只许你坐花轿时,陪嫁你一个安泰的国家。

我多想告诉他,我愿意一辈子不出嫁,只要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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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礼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喀左县农业局。他文体俱佳,又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学生,工作热情很高,对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地大包大揽,一时风头无量。

此间半年,他还娶了个老婆,是当地的妇女主任。两人情投意合,自由恋爱,我特地给他们寄去了贺卡和仅有的二十块钱。

然而婚后不到一个月,一份关于依礼的材料搅乱了喀左农业局的天。

原来他在上学时,为被打成右\\派的同窗好友说了句话,他说:“大家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哪有那么多反革\\命?”

一句话,他被定为四类右\\派,妻子迅速与他划清界限。他被送往卧虎沟林场进行劳动改造,每天上山砍树,还要从山下往山上挑五挑水,却只有两顿苞米荄子吃。

不过一个月,他便瘦脱了形,免疫力急剧下降,又因为砍树手法生疏,一日不小心被柳条划伤,没有及时医治,导致伤口感染,手臂肿胀,最终酿成高烧,在工作时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工友们于心不忍,把他放在马车上赶了七十里路来到县医院。与他划清界限的妻子正在县医院药局工作,却至始至终没有露面。

我年轻的弟弟,不仅没有享受到医院家属的待遇,还因为医生缩手缩脚的治疗,终于在神经狂躁之后,客死他乡。

在他死后,我才接到了死亡通知,原因竟是要与右\\派划清界限,死了也一样,所以没法处理他的后事。

我没有钱,也没有人;我把我的弟弟拖到了医院后面的小树林,以一己之力挖了一个浅坑,连口棺材都没有,就这样将他草草埋葬。

他们就站在后门,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个人出来。就那样睁着眼睛,好像一群吃人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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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已能平静地讲述当时的遭遇,并不觉悲痛,毕竟时光是万物的坟墓,也是最好的良药,它将附骨难消的大悲大痛磨成平淡清远的哀而不伤,当眼泪干涸,心不再痛,唯留空虚孤寂,如影随形。这是心的一部分,被时光摘除了。

后来,改革开放,已成为古建筑文物的“大北关三层小楼”的边上成立了“龙舟”私立医院。我受聘到这里看诊,每天都会路过这座古建筑文物。

偶尔,我会抬头看一眼在古建筑文物屋顶上筑巢的麻雀。更多的时候,不过步履匆匆,宛如过客。

这一天,我到北市场买吊炉饼,瞧见大观茶园旧址重又搭上了戏台,门口招牌霓虹闪烁:民国名旦孟菊生唯一亲传弟子……

我淡漠地走过去,一如过客,亦如过客。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又飚出来一张23333333

不卖关子了直接放出来么么哒!

☆、安喜番外·学佛只为一念贪(上)

我住在庙里,庙不大,前院有两颗大树,一左一右,就像门上贴的门神,只是他们是树,不是人。

左边的那颗是梨树,右边的是桃树。我最喜欢春天,春天一到,梨树就会开出白白的小花,桃树的花则是粉粉的,它们长得很像,只有颜色不同,不过都很好看。

不只是我喜欢春天的梨树和桃树,蜜蜂、蝴蝶也喜欢。它们会飞,身体又小,能够落进花朵里。可我的手比一朵花还要大,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小,就可以睡在里面了。一棵树上有好多好多花,我可以每天睡一朵。它们不变成果子就好了,我能睡到第二年的春天去。我没说假话,梨树和桃树的花,真的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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