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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更远一些的太师椅上面。
侯府此刻安静的诡异,丝毫不像是在办喜事的样子,他在想着,当时他病晕了,肯定没办法去拜堂的……那么到底……
外面的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他可以听到雪压到窗棱上吱吱呀呀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了少女小声的啜泣声……他忍着腿上的剧痛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单薄的肩膀,
“为什么哭?”他问。
她抬起头看着她,她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嘴巴瘪瘪的,哭的委屈又伤心,却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不回答啊?理由不是很明显吗?
他双唇紧抿,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待她的哭泣声渐渐变小,他转身轻轻推开了屋窗。
猛烈的北风夹着雪花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红烛剧烈的摇晃着,马上就要被吹灭。
她有些吃惊,来不及抹去眼泪,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寒风把他的衣袖吹的鼓鼓的,他头发也被吹乱了,然后他回头看着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如此轻松,
“我一直以为,只要屋内温暖一些,哪怕屋外风大雪急,听雪敲窗却总归是一件乐事。”他顿了顿,神色变得愈加坚定,“可是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不是么?”
小时候,南地的风总是会缓缓的吹来,清凉而柔和,空气中仿佛都是草木的清香。
这里则不一样,寒冷的风雪吹的猛烈,冷的刺骨,却让人清醒。
他笑着安慰她,“所以,不要哭。你要是想,我同意和离。”
***
冬天转瞬过去,四月的时候,京城就的天气就变得非常舒爽适宜了。
洞房花烛夜的那番谈话之后,他的妻子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要求和离,也没有和他吵闹过一次。
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他连她的手都没有拉过。
日子过得平淡无奇,本该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他的腿疾却恶化了很多,走路也只能依靠轮椅了。
他记得天朗气清的那日,他刚刚被下人推着轮椅走到了侯府后花园,就看到苏赢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椅上,她清凉的眸子看着天上的白云,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她在侯府的时光几乎都待在后宅,偶尔他会听多事的下人们说她对于侍奉公婆也并不是很上心。不过父亲母亲却并未同他说过任何事情。
她淡妆素服,头发挽了个云烟髻,眼睛乌黑透亮,眉宇间却少了一份焦躁,多了一份安娴。
她突然猛地起身,自言自语着,“要下雨了……快走快走……”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的崔珵。
“你……”她比划着,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两个人上次说话还是三天前的家宴上。
崔珵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明很清朗,为什么说要下雨了呢?
似乎读懂了他的疑惑,她笑了笑,有些得意,“京城的春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的……”
后来那场春雨果然如期而至,空气中都是泥土的湿润气息。
他们两个人却破天荒的没有分道扬镳,外面是细细的雨帘,廊下已经开始弈棋。她不是一个很好的对手,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读书的样子……他却觉得这场雨来的很及时。
他后来想,要是那柱香还没有烧完,那盏茶还未曾变凉,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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