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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似总无情(四)
纪晚泽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他头一晚原本手里就还有些工作要做,处理完之后就已经到了半夜,可是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反复想着晚上的事,也想着乔希说的话。
关于前路,纪晚泽并没有太详细的规划过,他心中唯一明确的目标其实只有一个。
他要独立,万信要独立,他和纪家不能永远仰人鼻息过活。
当初纪家叱咤商场时,乔家在这座城市里甚至连根都还没扎稳,可到如今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纪晚泽没那么大的心,硬说要把这反正拨乱回来,更不需要谁一定凌驾于谁之上,他要求的只是平等,乔家和纪家可以平等地立足于商场,更是平等地立足于人前。
而对于他的婚姻,他从不肯多想,倒也不仅仅是逃避现实,而是未来不可确定的因素太多,并非他想如何就能如何,也就不想自寻烦恼。
于是,他与乔希之间,真正关于婚姻的讨论,前一晚是第一次,更是唯一一次。
其实当时乔希的回答十分简单,简单的出乎纪晚泽的预料,她只回答了一个字——家。
一个简单的字,却涵盖了太多不需要表达的内容。
纪晚泽并非是觉得自己以往做得已经足够好了,但是潜意识里却也觉得,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全部。
但所有的那一切,却远远达不到一个家的标准。
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不像是夫妻,而更像是一对儿拍档,在这段婚姻中,人前人后都在尽其所能地通力合作,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没有推心置腹的信任,没有生死不渝的忠诚,没有与子偕老的勇气,有的,只是浮于表面,看上去很美的和谐圆满,这样的他,这样的他们组成在一起,怎么能算是一个家呢?
乔希只说了那么简单而理所当然的一个字,却让纪晚泽失眠了半宿。
睡醒的纪晚泽,头枕着手臂又是沉思了半晌,才懒洋洋地起了床,迈步下楼的时候,便隐约闻到空气中有一种于他来说日渐熟悉的味道,到了客厅,果然看见乔希在客厅一角的茶池前,正在静静地烹茶。
纪晚泽的步子止在最后一节楼梯上,静静地看着就在眼前不远的妻。
她总是喜欢坐在那块巨大的端砚茶盘跟前,不厌其烦地煮水,烫杯,冲茶,沥水,手底下虽然看似忙碌,每一个动作却依旧从容,似乎每一杯茶,总是要经过很多道工序之后,她才会停下一会儿,慢慢地品上一杯,然后再又兴味盎然地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间或,她也会暂停会儿煮茶的事,照顾下另一侧小几上的香炉,沉香,细碎地切成屑,几乎比糖豆还要小的炭,点燃,埋进香灰里,细细拢好,薄薄的金叶子上铺上沉香屑,摆在埋着炭的香灰上,做完,转回身,再又去饮茶。
不知有多少的周末上午,纪晚泽看见乔希都是这样度过,焚香烹茶,永不厌倦。
他心中有时难免会感叹,怎么会有个现代人是这样来消磨难得的假期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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