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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得见又如何?狄良掌心出汗,他必是一眼破了螣蛇本相,却为何让他们等等?
那边见狄良神色一变,却只悠悠道:“看得见甚么?”
狄良只道:“蛇。”
“恐他人又见,杀而埋之矣。”那边轻轻摆头,又是一叹。
狄良不解:“你说甚么?”
“过去,有个圣人,”那边似乎有些嫌弃,却不厌其烦道,“小的时候,有一天,回家对娘亲大哭。他娘问他做甚么哭,他说,见了一条蛇,不吉利,怕自己要死了。”
“他娘问他,那蛇呢。他说,我怕别人看见,也不吉利,便把蛇杀了,埋了。娘亲说,你做了这样好事,老天自会奖励你,不要你死。后来,他果然做了大官儿。”
“圣人的故事,听听就罢了。各自有命,当不得真。”
妖怪不可怕,就怕妖怪有文……有学问,狄良望天,还知道这些,一套一套的。
“若是见了蛇便不吉利,”狄良苦笑,“那我们这些人,早就……”
“那可不一样,”那边负了手,道,“孙叔敖他见的,是条两头蛇。”
狄良心里豁然如一道闪电划破,照得雪亮。
他一语不发,掉转了头,没命地向山下奔去。
“嗯?”柳树并未明白,却似乎并不想要多么明白。
楼空人去,此地曾经别。垂杨系马,镜里花难折。
又负手原地立了片刻,方摇了摇头,无声隐没。
狄良喘吁吁回转时,远远便见一念楼正门大敞,行人绕道,乡邻皆未出来,于自家门户往外张望。
左右站了把守,皂衫皮帽。狄良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径直进去,掩面绕行,转到楼后小巷夹角,寻了处邻人堆垛,一脚踹上砖壁,借力一踏,鹘纵攀了耳墙墙缘,往院里一张。
唐笙与华妍立在月台上,身后褚霖护着昭昭。
院内领头的道:“你们不过是子弟,和同受诱,科罪减等,若不务悛改,便说不得要撕破脸了。”
唐笙道:“一念楼不请神,不问卜,更没有开坛宣众,庸医杀人。敢问是甚么说法?”
华妍道:“我们师父在时,从无劣迹,半年一度,约束检点,城守发的名牒敕令,在库房里放着。提辖要看,现拿出来你看。”
领头的道:“你们若不曾惑众,查明了,最多不过勒令改业归农罢了,关我甚事?现是来收缴禁具,上头有令,邪器魂裳,都不可留。”
唐笙道:“既不曾惑众,哪里来的邪器魂裳?寻常人家,香花宝烛,念珠卦镜,也要缴不成?”
对面正要发作,只听墙头一声咳嗽,轻飘飘翻下一人。
左右兵丁欲上,领头的却双手虚按,示意不动。
华妍微微一动,却教唐笙拉住,打了个噤声手势。
狄良径直上前,抱拳缓声道:“劳动提辖了。”
领头的上下一打量他,竟也抱拳道:“不知是小公子修行处。”
狄良淡淡道:“弟妹不懂事,冲撞了。怎么说,我来张罗。”
领头的道:“上头要检会条法,师巫一道,最近盘查得紧,便是公子修行处,也得交些物事出来,我好和上头交代。”
狄良道:“不瞒提辖说,这边师父去世了,要寻物事,稍待,我进去寻些。”
那领头的看众人皆素服,廊下挂的也是白灯,便道:“出了这事,便该早做打算。往上报了,也免得他人冲撞。”
狄良道:“提辖说的是。眼下子弟都各干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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