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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
凌青原不明所以地翻了翻衬衫的衣领,客气地道了谢。邵维明却不满足,凑近打量了他一圈,笑道:“鹤白,你一尘不染得让我自惭形秽。”
“还有什么事吗邵先生?”凌青原冷冷反问道,他的声音不会比山间接近夜晚的风更有温度,他着重地咬字发音,强调了“邵先生”。
“我想听你的演奏,虽然现在可能还不到你的上班时间。不过没关系……我出钱。加班费也好小费也好我照出。我想听一听薇薇和谭影帝都赞不绝口的琴声。”很明显,邵维明也刻意强调了谭影帝三个字,反讽之意溢于言表。
这个宏新娱乐的邵总裁如此这般地对斐德拔山扛鼎的当家男星咬牙切齿,宏新和斐德的不对付深入骨髓也由此可见
既然只是点曲,倒是好办了。凌青原做了请的手势,率先领路,示意两人回轻酒吧。邵维明挠了挠太阳穴,这一转身,反倒感觉这个琴师更像这里的主人。不是外漏张扬的气势,而是张弛有度,自如操纵某种环境的能力。
邵维明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美的丑的,冷漠的活泼的,强势的柔弱的……一个只有二十四岁没经过多少世面的年轻人,让他一时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非要套一个不恰当的词来描述,那就是“控场”。
对,就是控场,把握周遭变动的关节点,调整自己,控制环境。
有些人,因为容貌超群而显得性情平庸;有些人,因为脾性过于外露而显得形容粗鄙。邵维明没想到,居然真的还有一种人,不仅质地不平淡,连气质也不平凡。如美玉在山,毓秀于中。
“邵先生,您想听什么曲目。”两人回到轻吧,凌青原整理衣着在琴凳上坐下。邵维明无意在卡座吧台或者沙发就坐,而是斜斜靠在钢琴旁边,从上而下审视着这位琴师。
“薇薇点的,影帝点的曲子你都弹一遍。”
凌青原征询地扫了一眼邵维明,敏感地察觉到这位大少爷断然不是来听曲子的——如果他真是一个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的酒囊饭袋倒好了。最麻烦的是他依旧是个花天酒地的主,却不是个吃豆包的酒囊饭袋。
邵维明负责的是宏新星光,也是宏新娱乐的执行总裁。挖坑种萝卜,这人干的就是这种活计。
“鹤白,事先说好。我不懂音乐,压根不懂。不过我看得出来谁在‘演奏’谁在‘演’。不过你也不用怯场,我就是想听听大家都说好听的曲子。”
这就叫先釜底抽薪再给一口糖吃吗。凌青原心里笑了一下,点头应了一声,抬手准备开始演奏。
邵薇薇点的那三首曲子,凌青原是信手拈来的。旋律太熟悉,熟练度早就没问题了,稍微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动一下,就能给指尖施加饱满的情绪。先从严谨的巴赫开始,前奏曲给人预热,赋格让心耳汇通,接着转到天鹅湖,洋溢顿挫绰约华美,最后是流行乐,朗朗上口,动感欢快。
邵维明听得很投入,到后来竟然随手在空气中胡乱划拍子。曲终,他赞赏地望着凌青原说:“看来薇薇说得不错,果然是讨人喜欢的音乐。好演奏。”
接下来的这首曲子,《船歌》,凌青原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是忘了指法或旋律么,可以像上次那样即兴处理模糊的部分;是情绪不到位么,然而电影内容他熟悉得跟自己身体一部分一样。
邵维明看见那双手又落回膝盖上问道:“怎么了。”
“邵先生知不知道这首曲子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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