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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道没有心思陪苏沁馨玩了,他即刻抛了贴上来的女伴,第一时间冲到邵宅找到邵维明。
“程鹤白那小子绝对有问题。”
“我左右看他都是不落俗套,而你只是单纯看他不爽。”邵维明相对淡定,把这个来头很大年轻气盛,眼下还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年轻人指到自己的书房。两人坐在沙发里重开话题:“你迷瞪了,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多着呢。”
“维明哥,把他的档案调给我,全部档案。”
邵维明扬眉,偏了下脑袋走到电脑前,帮他把程鹤白的信息档案调出来叹口气指给他看:“就是个公安局户籍科备了案的正常人。你说的不合理之处我懂,老成,技能很多,包括他和谭岳的莫逆关系。他妹妹在宏新艺校上学,我让丫头的老师也打听过,她哥就是她哥,据说程鹤白还小梦想就是当演员,后来还背着家里磨练学习。”
凌道远飞速把程鹤白的个人档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条颤声道:“丧父负债家庭困难,母亲做保洁的,他有什么条件学音乐学舞蹈……你问问薇薇姐,他那音乐水平要多少年才能练成。穷得揭不开锅,还要还债又惹了地痞被追打,学舞,哼我看他是学武还差不多。”
“道远,你冷静一点。你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尘埃落定从手段到舆论没有半点问题。你不信问我大伯。况且你现在好好的,该是你的都是你的。”
凌道远知道邵维明反复说他神经过敏,余成渊也说他撞鬼了,连他母亲也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父亲不也闷不吭气地把该是他们亲兄弟的留给了他们。可凌道远眼下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即便所有人都开解他,所有证据都证实人的确死了,可他却扔不掉那种勒脖烧人又胆寒的感觉。
“道远,我退一万步讲,如果程鹤白是那个死人,他在我宏新快一年了,怎么还能够逆来顺受地被我们折腾,不早把刀子捅回去了么。”
“快……一年了……”凌道远听了反没有安心,他雕凿般的面容微乎其微地颤抖,声音加倍尖冷:“快……一年……了。”
凌道远的反应触动了邵维明,他也发现,快一年了。他调出来档案,查找岱山雅居是什么时候签下琴师的,二零一五年七月四日。如果再往前追溯,两周前……
邵维明空洞地干笑了几嗓子,他笑两人像疯子一般追寻这一个早见阎王的鬼魂,他努力让自己唯物起来:“被你这样一说,我也很想去挖开他坟墓看看。你要还不放心,我带你去见我伯父。听他说说身前身后事儿。”
“你在说服我安心,可我要论证的是不安!你们都觉得我是神经质了,我觉得你们分明是把许多可疑之处视而不见!”凌道远完全爆发,怒吼道:“维明哥,你抛开所有‘不相信’,只看现象——”
“他的兴趣爱好特长,对,他会跳舞、他懂音乐、他天生演技好还有那种……气质,以及他和谭岳莫名其妙的要好关系。”
凌道远的话,很像某个侦探所言:去除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哪怕多不愿相信,都是真相。邵维明拿起了桌上的烟盒一言不发地冒了一支,又点燃一支。烟雾缭绕里他夹着香烟,把许多事情思来想去捋了一遍,方才艰难对凌道远说:
“性格如何,我也不好比对。不过程鹤白很擅长……控场,张术黎还有宣辉说他挺有掌握整个片场走向的天赋。你在国外或许不知道,谭岳有个挺喜欢的导演,刚巧程鹤白也挺喜欢这个导演。或许这是他们莫逆难拆的原因。
谭岳在访谈里多次坦诚对凌青原电影的喜爱,他在和邵宏坤谈《虎斗》的时候,也以相当欣赏的口吻说起《魂兮》并引为标准。至于程鹤白,能弹他作品的背景音乐,必然不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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