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先说,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1 / 2)
不用了,你想吃什么?这么远跑过来,我是地主,我请你吃饭。惠圆吸吸气,开始翻菜谱。冯林看她光翻也不点,叫来侍者点了几个。侍者收起菜单请他们稍等。
看惠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冯林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内疚?我们活在这世上,真得渺小如尘埃,很多事参悟不透。我不信佛,但我信情,信爱,信这些兜兜转转的缘分,只要你今天身边没人,我就站在你身边。
呵,惠圆破出一声,终于举起又凉了的茶喝了一口。真得苦。他信情,信爱,信缘分,假若他知道她的真实情况,知道她已经抱定主意与一些旧过往同归于尽,他是否还能如此自信?是否还能让阳光洒在脸上,露出不热情却也无可挑剔的微笑?她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我有一些事要做,可能终生不得好。吃完这顿饭,若还记念以前的一点同学情谊,你就尽快回去吧。
如果为了追求圆满,我就不来找你了,惠圆。
你是找不到圆满退而求其次来找我的吗?
冯林摇头。正好菜上来了,他先推到了惠圆的面前。虾仁青瓜。颗颗虾仁剥得晶莹,可惠圆觉得此时的虾弯曲的形态,正是在嘲笑她。嘲笑她不仅行动无能,连言语也无能。那股茶的苦涩又透上来。她又端起杯,冯林拿过来不让她喝。凉茶伤胃,他说,而且我看这茶也不适合你喝。他擅自作主换了红茶。一会再上,他对侍者说。
凉茶很快被撤下去了。冯林点的菜全倾向于惠圆的,他应该多少了解些她的脾性。我是中国胃,在国外这习惯也没改过来。这几年,我过得不太舒心,睡眠不好。
惠圆瞧了一眼他的发顶。还算浓密,没有秃。
冯林瞧见她的眼光,讪笑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脑袋没有发电?
没有。惠圆夹了块清蒸鱼慢慢嚼着。你是学业重吧?所以睡眠会不好。像我无欲无求的,天天却仿佛睡不醒。
你又打动了我,冯林说,多少人死在了这欲望上。
我是没办法,逼不得已。若凡自己争气些,大概也会死在欲望上。
惠圆,冯林伸出手握住了她,不知是鱼刺哽了喉,还是什么呛入了,冯林下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反而憋得脸通红。他拿餐巾捂着去了洗手间,惠圆反而加快了速度,每个菜硬是大大地吃了几口。
看吧,这就是命运,总在这重要的关键点上卡住。其实是在告诉她,让她走是吗?这样的戏里,她应该只当观众或者过客,不应该上台表演的。
冯林从喉咙里自己拔出来一根细细的鱼刺,还好扎得不深,被他及时察觉了,他连咳加自己的手指抠,他总是这么的幸运,在遇上危险时,会化险为夷。他怕让惠圆等久了,清理干净后,又漱了口,整理了衣衫,赶紧出来。
惠圆已经走了,侍者正把打印出来的帐单往桌上放,她结了帐。
冯林重新坐回去,菜温尚可,他捡起她的筷子,顺着一样一样地吃着。侍者见他回来,上前小心地问,先生,红茶还上吗?
上。冯林说。
滚烫的红茶倒出来,冯林却想扇自己一巴掌。他也给那个空了的位子倒了一杯,自言自语:你呀,拒绝了我五年,再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拒绝我。可我,我还是……更喜欢你。
冯林这顿饭,吃得餐厅空无一人。连侍者都不知道躲哪去偷懒去了。他取过自己的衣服,在历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最后,走得双脚双腿毫无知觉,他掏出手机,给惠圆发了条信息:你又拒绝了我。
你想干什么事情,让我帮你干,冯林想说,却终没说,手慢慢让手机沉回包里。
北京的天啊,让冯林觉得天天昏暗得很。而这历城,原也不是明媚的,也是昏暗得很。他在祥雀大厦最近的一个小广场上坐着,他知道她在这儿上班,惠圆让他信命,他该如何去信?他不愿意去信,若无缘,怎会相识?若无情,怎会再见?
冯林痛苦地不知何去何从,直到竹椅上也坐过来一个人。戴着墨镜,戴着蓝牙,大冷的天却是薄衣薄衫。一件羊绒大衣招起了领子。他想走,却听这陌生人说:失恋了吧?
冯林想这人真自作聪明,多管闲事。他不理。这人却自来熟一样拽住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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