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集 东方的施道芬伯格(1 / 2)
第166集东方的施道芬伯格
一个近卫军提着篮子,走到这座“庆国公府”门口,和另两个站岗的卫兵打声招呼,让他们开门。这两个卫兵也认得他,知道他是送饭来的,也点点头,回身打开小铁门。
小铁门洞开,里面腐臭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简直能把人熏得退避三舍。两个站岗的卫兵都捏着鼻子,站到了几步开外。送饭的卫兵提着篮子,猫着腰钻了进去。
小水泥屋子里一团漆黑,地上稻草堆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伴着咳嗽,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个送饭的卫兵高声唱道:
“公爷用膳喽——”
然后把篮子放下,打开篮子盖,端出两只碗放在地上,然后又抹黑把地上的两只空碗装回篮子。手上一连串动作不停,口中飞快地低声说出几句话:
“皇上您龙体怎么样?奴才是恭王爷和沐大人派来的……”
稻草堆里一阵加紧的咳嗽,明显草堆里的人想说什么话却没说出来。
但是送饭的卫兵嘴上却没停,一边收拾碗,一边继续低声说道:
“皇上您落难这一年多,大清让那罪人毓畦搞得乌烟瘴气,现在江山都丢了大半,眼看就要被南明打到北京了……现在恭王爷和沐大人,还有好几位大人都串好了,准备发动近卫军勤王,把毓畦搞下去,重尊皇上出来主持大计,挽救大清……那毓畦不好亲手杀您,就是像这样折辱您,让您郁郁而终的……恭王爷和沐大人让奴才给皇上带话,让皇上在里边好好保重身子,好好吃饭……您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稻草堆里的咳嗽更剧烈了,伴随着泣不成声的沙哑声音,想说什么东西,但是连哭带咳嗽,竟是一团含糊,什么也听不出来。
送饭的卫兵收拾完毕,小声说道:
“皇上保重,奴才告退了……”
说着提着篮子出来了。几步外的另两个卫兵这才过来,重新锁上了门。
……
广武在35年底的政变,把大清十二个铁帽子王斩尽杀绝了六个,其中就包括十四格格家。剩下没动的,只有多罗克勤郡王、多罗顺承郡王、和硕怡亲王、和硕恭亲王、和硕醇亲王、和硕庆亲王六个。其中醇王府因为和当今皇帝有直系血缘关系(广武的父亲溥仪就是醇亲王载沣的儿子),地位还比较安全,剩余五个那个都是整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其中最有胆色的,就是恭亲王。这老头虽然也和其他五个王一样,整日深居简出、只是玩一些古董字画、修身养性,但对于广武的所作所为和自己及个铁帽子王的处境,却是相当的不平。1936年整整一年,他都在隐忍,寻觅机会,物色合适的人。一直到了36年底、大清丢失了整个黄河以南、亡国危险迫在眉睫、而且广武对几个王的监视开始稍微松懈的时候,恭亲王才果断出击,开始冒险联络别人了。
他物色了整整一年的人选,前后排除过好几个。对方不是缺乏胆量,就是手上的力量太弱,或者就是和广武的关系太近。直到这最后一个人,恭亲王觉得可以了。
这个人就是现任近卫军的副司令:佟佳-沐虎。
广武虽然让他的两个弟弟分别当了近卫军和八旗军的司令,但是那毕竟是两个小王爷,都是年轻公子哥,根本不会带部队。他们连部队里都很少去,连下边的师长、旅长、团长的名字都叫不全,更别说怎么指挥、调动部队了。现在他们身为正司令、能对这两支部队说一不二,完全是因为他们的亲哥哥是皇帝的缘故。
所以说,这两支部队的实权,都在他们的副职手里。
但是广武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弟弟带部队的本事不能跟那些老将比。所以他把下面的副职都增设了。近卫军原有一个副司令,现在增加到了两个,八旗军原有两个副司令,现在增加到了四个。广武就是让这些副职相互勾心斗角,好抵消掉他们的能力,让自己的两个弟弟处于超然的地位。
恭亲王原本的最理想计划,是联络八旗军的将领,政变时让八旗军进北京,包围皇宫,控制局势。因为八旗师兵力比近卫军强得多,战斗力也要更强,可以较轻易的压制住近卫师。但是广武的预防措施起了很大作用。现在八旗军的副司令一共有四个,权力分得很散。恭亲王搞定一个没有用,而搞定四个又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所以恭亲王退而求其次,把最佳人选锁定在了近卫军的两个副司令之一——佟佳-沐虎的身上。沐虎一个人就拥有近卫师二分之一的控制权。只要临时搞掉另一个副司令,他就可以控制整个近卫军。
现在经过了近一个月的试探、沟通,恭亲王已经和副司令沐虎达成了初步的相互信任。两人都不忍看着大清的基业就这么毁掉,又都有搞掉广武的利益需求。恭亲王这边有地位、皇室正统的招牌、还有老谋深算的头脑。沐虎这边则有拳头,也就是枪杆子。因此,在光武政变的一年多后,在大清高层,一个真正有威胁的密谋集团组成了。
……
当天晚上,沐虎的心腹副官化装成玉器店送货的,再次混入了恭王府。现在虽然戒严,但那是对老百姓而言。只要是权贵们有需要,还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送上门的。沐虎和恭亲王虽然联系了一个月有余,但是为了安全,他们都是派自己的心腹互相联系的。他们本人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见一次面动静太大了,无论如何小心,也很难不走漏风声。
恭亲王的书房里,昏黄的白炽灯泡下,化装成店伙计的副官打开包袱,把里面的玉器一件一件地摆放在黑丝绒垫上。恭亲王坐在台灯下,拿着放大镜,用挑剔地目光审视着这一件件温润的和田白玉。
副官一边小心摆放玉器,一边用蚊子般的低声说道:
“在事成之后……大人的意思,还是拥戴王爷……大人觉得这样比较实际……王爷先前主张拥戴先帝复位,大人觉得,这似乎多此一举……大人还是愿意拥戴王爷继承大统……”
恭亲王手里把玩着一只仿汉白玉壁,然后放下,又拿起一块仿宋青玉执莲童子,用放大镜对着灯光端详着,一边从牙缝从中渗出几乎难以辨听的声音:
“告诉你家大人,多谢他了……本王也明白他的心意,但是现在还没有‘事成’,我们不能就想着‘之后’怎么样……我们还得想着事前的事,怎么样成功把握更大……我们要说当今‘上边’是逆贼,是罪人,那很好,很得人心……可要想接着得人心,自立就不行……我们还得推出正牌的才行……告诉你家大人,本王也不是不想成大事的人……先帝的健康,我差人去看过了……大行不远了……告诉你家大人,还是那句话,只要他有这份儿心意,这也都是早晚的事……真到了那一天,本王自会记着他出的力……”
副官小声恭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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