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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碑上只有字,没有贴肖像。时逢公历年末,第二年的春节又比往年早,此时墓园里很多人前来扫墓祭拜亲人,原本清静的陵园此时竟也人头攒动,时不时还闻得哪里传来初丧者家属的号哭声。陶林在父亲墓前伫立良久,最后跪下来扣了三个头,只说了一句话:“爸,我永远是你儿子,你别恨我——不要恨我们。”
然后他走下山去,去看陶醉。他这次来只带了两束鲜花,一束给父亲,一束给陶醉。还没走近陶醉的墓前,远远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扎在脑后的小辫子让陶林马上就认出他是谁,不由得火冒三丈。他飞奔过去,右臂一个横勾,猛地将那人摔倒在草坪上。他把花往墓前一扔,转身对倒在地上的人连踢带打,口中还叫骂着:
“你他妈还有脸来?!滚!滚的远远的,不要脏了我哥的地方!”
时毅早已满脸泪水。他抱住陶林的小腿,哀求道:“求你让我再跟他说会儿话吧……那天婚礼后我已经受到足够的教训了,婚结不成了,工作也没了,朋友也不肯理我了,我——我后悔啊!只有陶醉,我只有陶醉了——”他越说越伤心,一个大男人居然在陶林面前呜呜哭了起来。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陶林愤怒地将他一脚踢开。
陶醉的墓碑由于风吹日晒,有些脏了。陶林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湿纸巾,仔细地将碑文和那似笑非笑的遗像擦拭一番。
他还是把父亲并非亲生父亲的事说给了陶醉听。照片上的人只是继续保持那讽刺的微笑。他忍不住想,如果陶醉还在世的话,听到这么荒谬的消息,会作何反应?依陶醉一贯的性情,大概会哈哈大笑吧。
陶林悲伤地将脸贴在那遗像上,就像小孩子撒娇那样蹭了蹭。
“哥,我以后怕是没办法经常来看你了。你知道,我现在没了车,这儿离市里又太远了,坐个车都费劲。但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一定会来。你好好照顾自己。忘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吧。”
太阳高挂在空中。陶林准备离开时,时毅还倒在草坪上,没有出声,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办完父亲的后事,他的卡里只剩几千块钱。无家可归的陶林在廉价旅店住了一阵子后,终于在市区租到一套又小又破旧的农民房单间。房间在三楼,半夜经常能听见隔壁楼的人在阳台上叫外卖、楼下的小吃店主高声应答的声音。房间没空调,洗手间没热水器,他只得买了个热得快来烧水洗澡。所幸现在是冬天,还不用考虑天热了要怎么过。这个单间的租金也不算便宜,陶林考虑到这里地理位置好,方便他出门找工作,还是在这住下了。
凭着他做过播音员的工作经验,有传媒公司愿意聘用他去给他们自己搞的国产动画片配音。这个工作是短期的,动画又不是每天都有新的给他配,而且这份工作也没让他拿到多少钱。后来还是房东的老婆有个做男装的老乡要开网店,在找模特,房东老婆想起最近那个年轻的租客身材模样都挺周正,便找到他,介绍他去了。当平面模特的薪水比配音要高些,虽然也不是天天都有工开,但做一次至少够他吃半个月的。也不知是那网店老板推广有方,还是陶林这个模特确实够吸引人,网店的生意日益红火起来,老板又开始招全日制的客服,陶林几经周折也没找着一份正经的长期工作,便问老板他在当模特之余可不可以也做客服。老板感觉这小伙子脾气挺好,就同意了。这样,陶林可算是有了稳定的工作。陶林对给了自己如此机遇的房东太太十分感激,有闲钱的时候会主动买点水果送给房东夫妇。
日子很快就过了四个月。其间陶林曾经忍不住想去医院看看杨言情况如何,但他觉得自己没法面对那个人。而且是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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