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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神,只见他正从室外走进来,看看我:“换了外袍又不穿上,立在椸前做甚?”
“这就穿。”我忙道,随手拿起一件干净的外袍穿上。魏郯也要更衣,我上前替他将腰带拆下,宽下外袍,又将新袍给他换上。
结衣带的时候,魏郯突然握住我的手。
“还这么凉?”他微微皱眉。
“方才未及时穿衣之故。”我掩饰地笑笑,从他手中抽出手。
魏郯看着我,没有接话。
“将来再要往宫中,有我陪你便去。我若无暇,你推掉便是。”过了会,魏郯道。
我抬眼看他。
这是教我自保么?心底苦笑,可是各人背后皆有不得已,利弊相易,我夹在天子与魏氏之间已是定数,又岂是我躲开就能改变的?
“妾知晓。”我不想拂他好意,将他的衣带结好,轻松地笑笑。
晚膳的时候,魏傕到堂上与众人共膳。
出乎我意料,他看到我,神色如常,并无不快。
与魏郯谈论了一会军务,魏傕看向我,微笑道:“老夫今日酒后卤莽,惊了陛下。幸得阿嫤在侧劝导,否则铸下大错,悔之晚矣。”
他会这般主动提起,我岂敢怠慢,忙低眉行礼道:“儿妇冲撞舅氏,心中愧甚。”
魏傕笑而摆手:“吾儿妇贤惠,何错之有。”
此番言毕,众人皆和乐,各自用膳不表。
许是心事太重,夜里,我睡得不太好。
我做了噩梦。一下梦到母亲,一下又梦到父亲和兄长。我跟他们撒娇,转身,却发现他们都不见了,家里变得空空荡荡,死气沉沉得吓人。蓦地,我听到有人在哭泣,屋子里的一角,少年模样的天子披麻戴孝,哽咽着跟我说太后薨了。
我上前去安慰他,天子一直看着我,忽然,眼睛通红,竟淌出血来,狰狞恐怖。
我大声地尖叫,却被人晃醒。
睁开眼睛,魏郯扳着我的肩头,黑暗中,近在咫尺。
“做噩梦了?”他问,声音带着睡醒的干哑。
我望着他,好一会,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是梦……心里安慰道,身上凉凉的,全是冷汗。
魏郯没说什么,点灯去取来中衣让我换上。再度灭灯之后,他手臂伸过来抱着我:“睡吧。”
我却睡不着。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安稳,自己心底却满是莫名的慌乱与不舍。
“夫君,”我犹豫片刻,轻声道,“若有一日,丞相不喜我……”
“胡思乱想什么。”不等我说完,魏郯打断,调整一下姿势,仍旧抱着我,声音低沉:“睡。”
我的担忧并非空来。
没过两日,郭夫人将府中的妇人们聚起来,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其意自然离不开赵隽等人谋害魏傕之事,备言魏傕在朝中不易,教众妇在家中要同心协力。
最后,她的目光轻轻地朝我这边扫了一下,道:“我等为既入魏氏家门,自当以夫家为重,切不心向外人,失了本分。”
我知道她此话是在刺我,面上若无其事地与众妇一道应下。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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