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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已极,白玉冠光泽浅淡和煦。这般的华丽萦绕出一种她不曾见过的庄重威仪,那威仪又被他淡笑的目光压着,说凌人不是、说温和也不是,好似没有办法用一两个简单的词汇概括完全,只是在他身上显得合适极了。
——哪怕她此前从来不曾见过、连脑补都脑补不来,还是觉得合适极了。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讶住,各自愣了一会儿,还是随在席临川身边一起来迎亲的人先反应过来,悄拽了拽他的衣袖:“将军……”
席临川蓦地回神,睇了曾淼一眼,示意他止步。
他径自走上前去,目光始终定在她面上挪不开来,脑中也是空的。
于是直到走得很近了才终于完全回过神,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不知该说什么。又放任着自己欣赏了她好一会儿,逼出一声轻咳……
红衣羞怯难忍地低着头,原是等他先说话,却听他一声咳嗽后久久无话,终于迫着自己先说了一句:“怎么了……”
“没……”席临川的语气听上去愣愣的,顿了一顿,才又说,“新娘子太美,一时看傻了。”
“噗……”二人身后同时一阵嗤笑。
于是席临川瞪向她身后的女官、红衣瞪向他背后的曾淼。瞪够之后目光下移,二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去,握了对方的手。
他的手比她的大了许多,因常年练武射箭而带着薄茧的手包裹着她的柔荑。让人心安的温暖循循传来,让她忍不住再度望向他,恰与他视线一触,又忙别过脸去。
他驭马在前,她呈着马车跟在后面。到了席府步下马车时,她才真正明白了昏礼为什么是“昏”礼。
原还觉得早上起得那么早,到了席府行礼时最多不过晌午。
合着只是她觉得早而已,不知不觉间已经时光飞转,从盥洗更衣到迎亲回府……真的就黄昏了。
“小心。”
迈过门槛时,席临川细心地提醒了她一句,她听言美目一扬,低声嗔怪:“真当我第一次进府?”
“……”他好似默了一瞬,而后又强要面子般地认真顶说,“今天的衣裙比较复杂。”
府中道旁,几步一个恭敬侍立的仆婢,在二人行过时静静地福下身去,道一声“恭喜”。
这“恭喜”一直延绵到了正厅外,红衣紧张得抬眼一壁抬眼望里面、一壁问他:“有多少人?”
“不少。”他低笑着答了这样一句,转而便继续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满座的达官显贵皆起身道贺,偌大的正厅中,声音一阵高过一阵。这条并不算多长的路就这样走了许久,二人向天地祭过酒后,终于得以在已备好的案桌前落座,在婢子的服侍下行同牢、合卺之礼。
一道道牢食烹得精致,夫妻双方各自品过,寓意从此开始“同席而坐、同案而食”的和睦生活。
一分为二的匏瓜呈上,甘酒淌过变得味苦,二人各饮一半、交换,再饮一半。个中寓意红衣不问便也清楚了——大约是夫妻同甘共苦的意思。
金黄的匏瓜合在一起,重新成了一只完整的葫芦。二人一并将红线拴好,这礼就成了。
席间再度腾起一阵道贺之声,红衣忍不住地侧眸看了一看,轻哂说:“真热闹啊。”
上一次,她入府为妾的时候,府中也是办了宴席的。但碍于礼数,她根本没有出席那场宴席,那也算得她穿越以来最憋得慌的事了。眼下……
她却有点担心,这宴席进行下去必定要喝不少酒,酒后失态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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