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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将他摆正房在床榻上,替他盖上了薄被。
他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朱离,摸了摸朱离的额头,捏了捏朱离的耳垂,过了很久,亲吻朱离的额头,而后提剑离去。
外面弦月将逝,天色将明,万籁俱静。
朱家少爷是那天边的弦月,他还在地上的泥塘里挣扎着,中间隔着的距离他费尽力气都数不尽。
世上道路千万,他们中间却隔着千万条不同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再次相见,只怕朱家少爷会拔剑相向,那就青山不改,再也不见。
☆、贺新郎
田庄里的下人到涛小筑去伺候时,推门只闻见一屋子的酒腥味,地上一堆酒坛子摔破后的残渣,旁边一片碗碟跌碎的狼藉。
少东家的脸色沉的像雷雨天的黑云,还冻着了似的衣领系到了脖颈上,包裹的特别严实。
仆人狐疑地望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是个晴日,田庄上虽然凉快些,但也不至于冷啊,但朱离甚少露面,他摸不清少东家的脾性,不敢随意搭话,只得紧闭了门窗,送上热水来供少东家沐浴更衣。
昨晚伺候的时候明明听涛小筑里是两个人,怎么现今一个人不见了,也不见少东家问上一句!
奇怪归奇怪,这仆人很懂得少言多动的道理,手脚勤快地伺候着,一句话也不问。
待要送田庄的客人们回去时,少东家已收拾齐整,连脸上的笑容都整齐又可亲,抱拳侃侃而谈,自如又潇洒,可衣衫的领子还是堆在脖颈上,生怕领口里灌风似的,系得很紧。
总有人为显机灵,小跑着送上一件披风:“少爷您别嫌弃,田庄上冷,穿着御寒。”
朱离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失干净,语气淡淡地:“谁说我冷了?”
这话虽说不严厉,却惊得献殷勤的人一个劲的赔罪。
直到送完别人,朱离也走了,田庄上的人才松一口气。
朱离却弃了马车,捡了匹脚程快的马,一径骑了出去。此时清风拂面,已有一丝爽意,吹的他疼痛欲裂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清早醒来时先被宿醉后的疲倦与浑身的疼痛折腾地来了几分脾气,又发现不见了乌桑,接着便发现自己手腕上两道紫痕,之后又发现这痕迹不止手腕上有,他身上到处都有,还有些看都不能看的痕迹!
一件接着一件,他都不知道自己气的是哪一件,只是他平日里极克制一个人,也忍不住砸了杯碗菜碟!
可惜醉后他脑海里空空如也,对昨晚的事情他能起的都不是关键,关键的地方一点也记不起了。
可他再怎么醉了撒疯,也知道这一身青紫红伤绝不是自己能弄上去的,他还能给自己大腿上咬出牙印,嘬出红印子来么?
想起这来他又气又恼,又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子!
乌桑要是在他跟前,他难保不会一剑取了这人性命!知道跑,且算他乌桑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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