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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虞楚昭有点沉闷:“范增的事情,你告诉项羽了?”
甘罗摇摇头:“李信也没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时候。”
虞楚昭叹气:“是啊,不是时候……”
日前范增来信,却已经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
范增日前在蜀中路遇一老者,替他用龟甲卜了一卦,卦象解出来便是他命不久矣。范增便问如何化解,老者反问他是否有愧于心。
范增答曰没有,于是老者便问楚怀王三字,范增惊,旋即又笑,直道对方是个神棍。
老者却笑问当初项王所做与今日楚军那唯一的军师中郎将所做的,罪孽孰轻孰重?
范增大惊失色,老者道想活命,便去改了这军师中郎将的计策,范增思虑良久,终究未说一言,交代手下,等他哪天暴毙,便将这记录的书信交与虞楚昭。
今日清晨,虞楚昭接到了这封记录详细的信,最后,范增写道:心不盲便可,但行欲行之事,天道苍茫,因果终报,然心中笃定之事,虽九死亦犹未悔。
虞楚昭知道,这是变相的在告诫他,不忘初心,天道轮回都在看着,似乎是句警告,但是后面又用了屈原的《离骚》,其实是告诉他,该做、想做、必须做的事情,那纵然是死,也要做下去。
“范增这老头子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和当年屈大夫差不离了。”虞楚昭当时这么对李信说的。
李信当时深深的看着虞楚昭,道:“他觉得你九原那头的事情并未做错。”
“范增是替我偿命的。”虞楚昭黯然,将酒坛抱过来又喝一口,打了个酒嗝。
甘罗却没半点醉意:“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他不后悔。”
虞楚昭点点头:“我知道,宋义那老头走了,他这老头也走了,项梁走了好些年了……”
甘罗简单道:“也好,老家伙的想法和你们总是不一样的,在军中阻力也大,军务推行不易,战略战术也是不同。”
虞楚昭知道,从此往后,楚军阵营,便都是真正的少壮派了。
甘罗和虞楚昭分酒喝完,又吹了会儿凉风,项羽还是未来。
最后,甘罗站起来:“你当真要一个人去?张良也不是省油的灯……”
虞楚昭瞧着醉醺醺的,但一双眼睛却是清明:“一个人去……有的事情只能我去做,你们谁搭上了都是那因果里头说不清的事儿。”
甘罗只得点头,顺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来抛给虞楚昭:“这个还你。”
虞楚昭单手接住,发现居然是那日叫甘罗放项羽匣子里去的那小泥人,怒道:“甘罗!”
甘罗的身影迅速消失,一边自己嘴里嘀嘀咕咕:“为了那吕不韦都贡献了师傅给我留的符了,本想把你这东西拿来当个念想的……哎!”
虞楚昭晃晃悠悠回了侯府,里头灯火通明,进到后院一看,里头一干武将喝的东倒西歪叠在一处,文臣倒是文雅些,尚且自己寻个角落窝着睡觉。
虞楚昭将项羽从英布低下挖出来,却发现章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敢情你是真能喝。”虞楚昭打趣一句,搭起项羽胳膊将人往回带。
身后章邯的声音传来:“莫跑!英布你个死人脸!我小时候就认识你!你特么的都忘了不成!?”
章邯的骂声渐渐远去,虞楚昭失笑,心道原来又是个醉鬼,和当没当过正儿八经的少府没甚关系。
虞楚昭拖着项羽往自己院子里走,一会儿想到宋义,一会儿又想到范增,这些个老头子一个个开始都是对他瞧不上眼的,却两个都是为了他死的。
芦笛声飘飘扬扬的传来,忽远忽近,虞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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