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永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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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回到中，已生了满心的气，路上却一丝也不敢露出来。……只到了寝殿中关上了大门，只剩了莲心和素心在身边，方冷下脸来道：“自先帝离世后，皇太后一直不问世事，这回的事，你们觉得是谁去太后面前嚼舌了？”

莲心啐了一口道：“自然有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素心看了她一眼：“你也觉得是娴妃……只是太后一向不喜欢乌拉那拉氏，怎么肯听她的？”

皇后冷笑道：“娴妃自然嫌隙最大，但别人也不能说没有了。原以为后里清静些了，稍不留神对着你笑的都能龇出牙来冷不丁背后咬你一口。”

素心担心道：“那娘娘如何打算？”

“打算？”皇后微微一笑，“太后要里别那么俭省，要她们打扮得喜兴些漂亮些，那都无妨。她们奢华她们的，本是皇后，是中，不能和她们一样狐媚奢华，自然还是老样子。”

莲心笑道：“也是。她们越爱娇争宠，越显得娘娘沉稳大气，不事奢华，才是六之主的风范。”

皇后咔地折下连珠瓶中的一枝梅花：“至于皇太后要本旬日回话，本就回吧。后里能有多少了不得的大事？皇太后爱听闲话，本就慢慢说给她听。……可有一句话，皇太后说的是对的。”

莲心问：“什么？”

“本是中，中只有一儿一女，是太少了。”皇后沉吟道，“二阿哥在咱们眼里是金尊玉贵的苗子，可落在别人眼里，怕是恨不得要折了他才好呢。所以中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稳当。”

素心虽然担心，嘴上却笑道：“中权柄外移，未必是好事，也未必是坏事。娘娘有太子在手，便什么都不必怕了。”

皇后淡淡一笑：“是啊，要本落得清闲，本就清闲片刻吧。再有什么事儿，也不是本这个六之主的责任了。”

过了新年便是元宵，因是乾隆元年的好日子，每一日都是热热闹闹地过，百戏、杂技、歌舞，没有一日是断的。连清音阁的戏曲，也是流水似的在苑的朱墙底下，在水墨青砖的缝隙里，在灯微朦的火光里，在曲院亭台的玉阑上四散开去。这才是里的日子，天家富贵不只是外人传闻里的锦绣堆砌，金碧辉煌，而是那种戏文曲子里天上人间流水落花缓缓流淌似的沉静。日子一点一点淌过去了，到了明日，还是那样花团锦簇，繁华是凋不尽的，也是望不到头的。

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中的地龙收了起来，天气也一日暖似一日了。京城里的开春，未见新绿，总是先带了一点风沙的干冽气味，所以人便成了花，成了叶，女们换上了春夏时节浓碧浅绿的装，那是鹅黄翠绿的叶，新鲜刮辣的，带着汁水丰盈的气息，越发衬得满的嫔妃们成了娇艳的花朵，不，是花朵的蕊，一星儿一星儿柔软的身段，争着最娇的艳。……%)

中的琐事虽还是皇后管着，但每逢旬日便拣些要紧的说与太后听。太后若想知道得深些，便自己等内务府总管的回话，一宗宗、一件件理起来，皇后倒是比素日清闲了不少，得了空，除了陪着皇帝，便往阿哥所多走动些。

这一日延禧的小厨房里做了些鱼茸荷花糕，拿鲢鱼的脊磨细了兑了浆细了的荷花糕，是做给婴儿的吃食。如懿又让惢心收拾了两样时新点心，一并拿去阿哥所给了三阿哥，又道：“年下纯嫔是来得最勤的，她心里除了儿子没别的牵挂。大家常来常往的，你便多送些东西去阿哥所给三阿哥。”

惢心笑道：“说也奇怪了，纯嫔娘娘的三阿哥养得又肥又壮，都三月里了还裹得严严实实的，阿哥所伺候的嬷嬷们连对皇后的二阿哥都没这么上心呢。”

如懿笑道：“三阿哥年纪最小，他们上心也是应该的。你把东西交到三阿哥的嬷嬷手上，看着她喂了三阿哥，看合不合口味。”

惢心答应着去了。才到御花园中，见假山上薜荔藤萝，杜若白芷，在几场春雨过后，藤蔓也泛出青翠的颜色，散发出草木萌发时特有的微微的清香。惢心正贪看着，冷不丁手里的朱漆祥云如意食盒被人撞了一下，她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顾不上看是谁，忙护住了食盒打开一看，幸好是点心，没散没撒，倒也不妨。她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却是大阿哥永璜。她忙收敛了神色请了个安道：“大阿哥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