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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魁首,神鬼莫留。
他抬起头,看向窗口的月光,冷面冷眼,这个人,不能留。
弄坏他的簪子没什么,夺他所爱,行日月争辉之事,便……不可饶恕了。
屋外树影斑驳,有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伴随着拐杖的叩击声,付远之脸色一变,将纸笔与匣子迅速收好。
“母亲,你来了。”毕恭毕敬地搀扶着郑奉钰坐下后,付远之习惯性地跪在了她身前,聆听她的教诲。
美丽的妇人伸出手,端起云纹勾勒的茶杯,浅浅抿了口茶,“我儿,大考准备得如何?今年是否依旧能夺魁,不叫你父亲失望?”
付远之长睫一颤,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浮现出骆秋迟的身影,他微微垂下头,道:“孩儿定当全力而为。”
“全力而为?”郑奉钰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去:“为什么今年不是势在必得?你在怕些什么?”
她微眯了眼,仿佛一眼看穿跪于身前的爱子,“是那个无门无第,书院今年横空出世的麒麟魁首吗?”
付远之肩头一动,深吸口气,逐字逐句道:“不是怕,孩儿只是不敢托大,非万全把握不敢言胜券在握,恐叫母亲失望一场。”
“没出息,一个寒门学子也值得你忌惮至此?”郑奉钰冷冷一哼,随手将杯中茶一泼,洒了付远之半边脸。
付远之呼吸一颤,水珠坠下长睫,他没有动弹,只是依旧木然着面孔,幽幽道:“战场若轻敌,眨眼便会身首异处,孩儿每一步都行之不易,心中自有较量,母亲静静观之便是。”
“轻敌?能被你视作对手,那人当真……如此厉害?”郑奉钰的眼眸沉了下去。
付远之薄唇微抿,并未立刻作答,许久,才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这回,郑奉钰久久没有出声,她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脸色有些鬼魅般的苍白,不知过了多久,付远之头顶才响起冰冷的一句:
“你记住了,无论如何,你都给我保住你书院第一人的名头,管他前方有谁相拦,纵是千军万马,你也要握紧血刃,做那个从他人尸身上踩过去的胜利者。”
寒风敲窗,付远之耳边如雷霆乍起,他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紧紧一闭双眸后,他伏地埋首:“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当郑奉钰拄着拐杖起身,欲推门而去时,身后忽地传来付远之的声音——
“可是母亲,孩儿愿与万军厮杀,却不愿背弃心之所爱。”
郑奉钰背影一顿,转过头,目有精光射出,瞬间明白过来:“是奉国公府的那个庶出丫头?”
付远之跪在地上,月光披身,面孔俊秀沉静,一字一句:“是,孩儿心意已定,此生只愿携手阿隽一人,游湖赠簪之事,孩儿不希望再发生一回,阿隽于孩儿而言,是万不能辜负之人,孩儿只盼母亲成全,留孩儿这唯一念想。”
说完,付远之埋首,重重一叩头:“孩儿只求母亲这一回。”
房中陷入一片久久的沉寂中,冷月无声,郑奉钰就那样看着付远之,神态复杂难言:“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求过我,就为了这样一个对你毫无助力,江湖乡野女人生的庶出丫头,值得吗?”
付远之又是一叩头,背脊伶仃坚定:“请母亲成全,孩儿所求不多,只求此后有人相伴而行,纵前路艰难,孩儿亦无怨无悔。”
郑奉钰拄着拐杖,看着自己多年悉心栽培的儿子,久久的,忽然笑了:“若我不成全呢?你说说,母亲和那丫头,在你心中,孰轻孰重?”
付远之身子一僵,深吸口气,极力冷静下来:“孩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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