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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拍了一下韩亮的脑袋,说:“笑什么笑,正经点儿,检查车胎。”
这一夜,不仅仅是彻夜未眠,更是体能透支。任凭车辆有多颠簸、道路有多曲折,我们上车之后立即沉沉睡去,蒙眬中听见韩亮在叫:“喂,别睡啊,你们睡了我怎么办?喂,陪我说说话啊,我也困!”
好在韩亮并没有被困神击倒,他安全地把我们带离了群山的怀抱。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杨大队停下车,敲了敲我们的车窗玻璃,说,“既然你们都来了,虽然死因都已经很明确了,但还是帮我们一起把案件办妥当吧。”
我知道杨大队“把案件办妥当”的意思,就是帮助他们完成五具尸体的尸表检验。我知道不是杨大队对自己人的技术能力没信心,而是他们太累了。这时候多出我和大宝这两个“壮劳力”,那可要轻松不少。
“哦。”刚刚醒来,嗓子有些沙哑,我直了直身子,看了看手表,说,“那是必须的。一来,在村主任面前是我坚持要按程序检验的尸表。我不在尸检现场如何向老百姓解释?二来,我们算是睡了三个小时,韩亮则是一直在和自己做斗争,他太困了,不能再继续往省城开了。他休息的时间,正好就是我们尸检的时间。”
韩亮使劲点了点头,说:“给我的眼皮支上牙签,都能把牙签给夹断了。”
“那我们找个房间给韩亮休息,你们坐我的车去殡仪馆。”杨大队说,“尸检完事儿,再回去。”
殡仪馆的运尸车行驶比较缓慢,我们又在杨大队的车上沉沉地睡了一觉。上午10点,五具尸体全部拉到了。
按照群体性死亡事件的尸检要求,我们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做好了识别标尺。所谓识别标尺,就是在拍照用的比例尺上贴上一张纸条,纸条上分别写上死者的姓名以及案发的时间。
刑事摄影中,不仅要对尸体的全貌照相,也要对各个部位进行细目拍照。拍细目的时候,就是人体的某个部位、某个细节。单单是一个死者的时候,随便怎么拍都没有关系。但如果是多个死者,通过一张简单的部位或细节照片,就不可能辨认出它属于哪个死者的。一旦照片混淆,证据体系也就完全混淆了。所以在群体性死亡事件中,必须明确每一张细目照片是属于哪名死者的。在照片必须的比例尺上粘贴死者姓名,则是最好的办法。
“按照跌落山崖的反序,我们尸检的顺序以及尸体编号分别是:一号尸体房玄门,二号尸体房塔北,三号尸体房塔南,四号尸体房三门,五号尸体——一切因之而起的房塔先。”我依次说道。
林涛按照我说的,在五本尸体检验记录本上进行编号和书写,而大宝则根据尸检见证人村主任的辨认,把五个贴有姓名的比例尺放到相应的尸体上。
“我们分组进行,我和大宝一组,林海法医带一组。”我一边穿解剖服一边说,“尸表检验比较简单,关键是对每名死者的衣着进行拍照、检查,然后检查尸体关键部位有没有损伤,最后观察窒息征象。”
“二氧化碳中毒的根源,还是呼吸中枢麻痹,导致窒息死亡。”大宝说,“所以尸体应该有心血不凝、口唇青紫、指甲发绀、尸斑浓重的征象。”
“心血是用注射器抽取吗?”林海问道。
我点点头,说:“和常规毒物检验摄取心血的办法一样,第四、五肋骨间隙入针,如果能顺利抽出,则是心血不凝的表现。如果有凝血块,针头很快就会被堵住。”
“还要脱衣服?还要扎针?”村主任有些不满。
“为了逝者的尊严,为了万无一失。”我盯着村主任说。
村主任点头认可。
尸表检验按部就班。因为只是简单的尸表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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