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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而已。你懂么?”
记月怔怔看着他。
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再次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tobsometimes,torelieve&ofortalways.”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医学就是如此,大多数的疾病是与生命共存的,很多时候,医生所能够做的,只是帮助和陪伴。医生永远在尽力,永远在不停地与疾病抗争,而且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世上有很多不能治愈甚至让医生束手无策的疾病,并不是只要有精湛的医术和美好的愿望就足够的。
记月突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现在,莫止在我的眼里,不是一个病人。他的心脏就是我的心脏,他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在他面前,并不是一个医生。”
林砚听了,后退两步,紧锁双眉,“你这种状态,是非常危险的。若是真的需要进行你说的那种手术,三弟在你眼里,在我眼里,绝对只能是一个病人,而绝对不能是别的什么人。否则,那个手术只能是提前结束他的生命,他绝对没有希望生还。”
他反剪双手踱了几步,突然抖抖袍袖,“你今晚还是来竹韵堂,若是你无法摆脱现在这种状态,我就无法让你为三弟治疗。那个手术,不如让我自己来。”
他说完,回身而去,身影逐渐消失在竹林之中。
记月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无所适从。
悄悄推开莫止的房门,悄悄进去,却见帘幕之下,莫止独自一人坐在那个棋盘后面,正在看着那盘残局。
他见记月进来,抬眼看来,清秀的眉目立即含了笑意,向她伸出一只手。
“月月,来,坐。”
记月走到他身边坐下,手被他握在手中。
“让你睡一会儿,你怎么不休息?”
莫止道:“我睡了很久,确实不想再睡了。我从记事起,就很少离开幽篁阁,这次离开时间久了,一旦归来,很多风景,真的不想错过。月月,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他说着,又低头看那棋盘,“这盘棋,下到这个样子,好像也可以就这样停下。世间之事,很多时候,也不是一定就会有什么结果。”
午后闲时,日已西斜,朔风阵阵,竹香满径。莫止坐着轮椅,被记月推着,又一次来到那个美丽闲适的后花园。
冬日里,花草已经凋谢,但是翠竹依旧,所以尽管这里已经没有记月最初穿越而来时那般美景,却依旧清幽雅致,身处其中,顿生忘俗之感。
莫止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银狐出风月白缎子鹤氅,膝上横着一张古琴。一袭素白穿行于碧青竹影之间,犹如一个不恋凡尘的仙人。
又来到那个竹林间的空地上,那里正是记月第一次看到莫止发病的地方。
那副石桌石凳,掩映在竹荫下,随着日色的飘移忽明忽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莫止将琴横在石桌上,在旁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划过,顿时,裂帛般的琴音回响起来。
琴声清越,伴着风过竹林的声音,伴着淡淡竹香,悠然、安适,温柔似水。
记月支颐坐在他身边看着,很难想象,那个原本冷淡的外表下,隐藏着狂风暴雨一般情绪的男子,那个身穿凄艳红袍,站在映天湖畔的碧落教少主,会弹出如此温柔的琴韵。不仅温柔,还淡泊无限。
心中一点酸痛泛滥,双目胀胀的,又有流泪的冲动。
莫止突然停下抚琴,回身伸臂将她拉过来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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