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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快要喷薄而出,风一般穿过人群爬上了楼,直奔左厢的醉仙居。

醉仙居内酒香弥漫,只有祁孟巡一人坐在案几旁饮酒。

“沈姜呢?”

祁孟巡缓缓起身,笑道:“醉了,在里边躺着呢。”

王凌燕逼视着他,凉凉一笑:“别在我面前装蒜!解药拿来!”

祁孟巡撇着嘴耸了耸肩,老老实实地从衣襟内掏出一枚青釉小瓷瓶抛到王凌燕手中,依旧小声为自己辩解道:“他真的只是醉了酒,这是解酒药。望江楼的酒非寻常之酒,功力越是深厚,越容易醉酒。”

王凌燕一双妙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在青衫舞动中,急急地奔进了内室,果见沈姜安安静静地躺在青纱帐内;祁兴也在其列。

祁孟巡一见王凌燕目光不善,识相地上前,将祁兴背负在自己背上,幽怨地道:“沈姜醉酒较深,喂他吃下解酒药,可能将近一个时辰才会醒来。我先带阿兴去别处,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祁孟巡径直将祁兴背下了楼,将人放进了停靠在酒楼门前的马车里。他在酒楼后的临河围栏边见到寂寂而立的沈砚,便上前说道:“门主,我带阿兴去谷园见见芬儿。”

沈砚目光只在祁兴脸上溜了一圈,便点头道:“去吧。”

祁孟巡循声退下,上了马车,便驱车离了望江楼。

王凌燕守了沈姜一个时辰,他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这一个时辰里,王凌燕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沈姜醒来时,便见到她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轻柔的笑容。沈姜一心以为自己醉酒未醒,揉了揉眉头,唤了一声:“燕子?”

王凌燕应声嘲笑道:“喝酒也能醉成这样,真是出息!”

沈姜理亏,撑着身子慢慢坐起,只觉喉咙干疼,便支使着王凌燕:“给我倒杯水。”

“醒来便使唤人,我又不是伺候你的丫鬟婢女!”王凌燕嘴上不满,却还是起身斟了一杯水递到了沈姜手中,末了,又关切地问了一句,“感觉如何?”

沈姜满心狐疑,不答反问:“燕子,你怎么突然变得体贴了?这样嘘寒问暖的,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王凌燕立马怒道:“对你好你不领情,那便算了!你一个人在这儿醒醒酒吧!”

她说怒就怒的脾气令沈姜欢喜又无奈。见她起身要走,他赶紧拽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到床边坐下,王凌燕却似犟牛般,恁是不如他的意。沈姜从床上爬起,绕到她跟前,却发现她双目通红,眼中盈满泪水,顿时慌了:“怎么了?”

王凌燕满是怨气地道:“你那么聪明,什么都能看破,猜不到么?”

沈姜思来想去,才知她话里有话,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沈砚与你说了什么?”

王凌燕抬手擦掉溢出眼眶的泪水,沈姜却是伸臂将她轻轻抱住了,轻抚着她的背,低声问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王凌燕没有哪一刻如此依赖这个怀抱,心中所有的顾忌与愧疚早已抛开。似乎只要听到沈姜的声音,她便安心了许多。

金钩门灭门之时,她哭得撕心裂肺,那是为死去的亲人朋友;如今,她哭得肝肠寸断,只是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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