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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这是夏千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语音因为寒冷而有些颤抖。
对面的男人愣了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帮你也拍一张吧?”夏千为表感谢,也提出了友好的建议。
“不用。”然而男人却非常冷淡。
“那让相机定时,我们合影一张可以么?我感觉今晚非常幸运,如果不是你喊住我,我可能根本就和极光因为几分钟的时间而失之交臂了。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看到极光,我觉得这一刻很珍贵。”
男人终于在她的要求下同意了这个要求,夏千的心情很好,她在拍照的时候主动凑近了身边的这个陌生人,然而对方并没有什么友善的表示,反而是退的离她远了点。
她等男人收拾好了照相设备,与他一同步行走出这片冰原。
这个在极光出现的夜晚一同出现的男人,似乎带了浑身的冷光和冰霜而来,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显得尴尬而漫长,但今晚夏千的心情却是轻松而激动的。即便遭遇的困境让她早熟,但她毕竟也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我是第一次来这么冷的地方,明天我要去学滑雪,听起来很难,我觉得有点怕,我在运动上的平衡感一直不大好,不知道明天会摔成什么样子。朋友帮我请了教练,希望是个温柔的人,我很害怕严厉冷酷的人,因为我是那种一被指责批评,就会心情沮丧又紧张的人。”
与其说这是一场交谈,不如说是夏千单方面的发言,但她很开心,并不在意对面人的沉默,她难得有这样活泼的时候,想热情的分享她内心里的那些小心思。
然而她的话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突兀的打断了。
“夏千,你在哪儿?还没回酒店?”电话里是唐均的声音,他和孙锦已经喝酒回来了,大概喝多了,他显得有点话多,“明天你就要为拍摄开始前期滑雪训练了,强度很大,今晚就该好好休息,何况现在外面这么冷,怎么还出去,不过也真是的,温言也还没到酒店,他这几年越发没组织没纪律了。”
“温言?为什么温言会来?”夏千有些惊愕,她连声音都高了起来,也忘记了身边的陌生男人,就拿中文和唐均说起话来,“什么?他就是要给我做滑雪教练的人?不能请当地的专业滑雪教练么?”
挂了电话的夏千才想起身边的人。她有些自嘲地用英语解释道:“还讲看过极光的人会幸运,我还在期待明天会有一个温和的滑雪教练,结果刚才收到电话,要当教练的人正是那种我所害怕的冷酷的人。不过很奇怪,那个人明明应该是目空一切又偏见,和温和善良完全搭不上关系,冷漠顽固,内心阴暗的,但有时候好像又觉得不是那么糟糕。”
“也或者他确实不是个坏人,只是对着讨厌的人就会显出恶的一面来,比如我,他或许觉得对我用平和的态度都不值得。可是我之前明明从来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夏千见同行的男人一路沉默,也觉得和这样一个陌生人倾诉这些除了宣泄之外便有些可笑,她耸了耸肩,对这段对话做了总结,“也或者像他这样的有钱人,从来没有体会过人生的艰辛和生活的艰难,没有遇到过挫折,便不知道那种从淤泥里要奋力而出的挣扎,反而觉得像我这样妄图从底下拼搏登高的人令他厌恶,因为我这样出身的人理应该乖乖待在淤泥里,好供养他们上层社会的洁白,而别妄图自己出现到上层去污染上层的清洁。”
温言对她的偏见始终是一根刺,这些对温言的诟病夏千无法对身边的人倾诉,对这个雪夜里安静的男人,却好像安心的一切都可以分享。
两人又恢复到沉默着在同一段雪路并行,直到夏千被面前刺目的车灯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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